導師進教室以後,原本還沸騰著的教室就立刻靜音了,學生們也開始交假期作業。
井澤綾乃和真田弦一郎幾乎同時起身,走在了所有人之前。
真田弦一郎是嚴謹自律,但井澤綾乃就是出於一個給在趕作業的人打掩護的心思了。
隻要井澤綾乃上去交作業,就一定能幫忙拖延時間。
今天也是一樣,真田弦一郎交出作業時導師什麼也沒說,收下後就讓人離開,但到了井澤綾乃時,導師看著她那疊假期作業皺起眉頭。
“出了點意外。”井澤綾乃淡定地解釋,卻又不說清楚經過,好讓導師可以追問,在收她的作業時花上更久的時間。
井澤綾乃不確定班上有多少人需要爭取這三五分鐘,但她知道高橋櫻是絕對需要的。
出乎意料的是,導師問了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叫什麼名字?”
“井澤綾乃。”
導師突然變了臉色,特彆嚴肅地盯著井澤綾乃看,像是要用眼神把她燒出個洞來。
井澤綾乃心生忐忑,不確定導師是不是那種特彆看不得學生偷奸耍滑的人。如果是,那她就要在開學第一天給導師留下壞印象了。
導師看了許久,終於收回眼神,說道:“原來你就是井澤啊。”
導師的語氣聽不出怒意,反而像是有些興奮和好奇。
井澤綾乃頂著滿頭問號,硬著頭皮問道:“請問……有什麼不對嗎?”
“嗯,教師們都聽說過一點你的事情。”導師說得特彆委婉,一邊伸手接過井澤綾乃的假期作業,“裡麵的內容都還完好嗎?”
“是的,我檢查過了。”井澤綾乃點頭。
“那就沒事了。”導師不再對她的作業表示意見,話鋒一轉,“額頭上是今天弄傷的嗎?”
井澤綾乃對於導師的態度心裡有了底,也就不再遮掩,大方地交代:“和作業本是同一場意外,已經處理過傷了,不嚴重。”
導師點點頭,又叮囑道:“這一年如果再遇到什麼意外,一定要記得立刻通知我,我是你的導師,知道嗎?”
井澤綾乃乖巧地點頭:“好的,謝謝老師。”
“嗯,你回座位吧。”
井澤綾乃回到座位,發現真田弦一郎正在用奇妙的眼神看她,所有的疑問都寫在了他的臉上和目光中。
井澤綾乃乾脆主動開口:“真田同學是有什麼問題嗎?”
許是覺得有些失禮,真田弦一郎欲言又止了一陣後,才終於敵不過自己的好奇心,委婉地說:“導師好像早就知道你了。”
井澤綾乃早就想和真田弦一郎解釋了,省得他為了那一顆網球要盯著她一天,此時他提問了也好,趁機把話都說清楚。
井澤綾乃說:“因為我特彆倒黴。”
“每天都會遇到大大小小的意外,輕則走路踩到水坑或被澆花的水淋到頭上,重則受傷住院。”
“老師們或多或少都知道一點我的衰事,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會體諒我的情況對我寬容一點。像剛才假期作業本那樣,內容沒受到影響,導師就讓我通融過去了。”
“被網球砸到其實隻算是小意外,所以真田同學你們真的可以放心了,我肯定不會有事的。”
真田弦一郎似乎受到了三觀的衝擊,僵硬地說了句:“原來如此。”
井澤綾乃看他的反應就知道他並不是很相信她的說法。
想來也是,真田弦一郎是一個嚴以律己也嚴以律人的人,凡事也都努力認真,肯定是相信人定勝天的那一類人。
但井澤綾乃在多年的倒黴運磋磨之下,是沒有勇氣說人定勝天的。
所以她知道真田弦一郎一時之間很難接受她的說法,但她也知道,在經過一段同窗的時光之後,真田弦一郎會因為目睹各種事件而認清井澤綾乃的運氣。
其他同學以及老師們都是如此,真田弦一郎應該也不會是例外。
井澤綾乃也就不再理會真田弦一郎的後續反應,開始低頭做自己的事。
這一天的意外似乎都集中在了早晨,後續的時間裡,井澤綾乃自己給出的評價是平平淡淡十分順暢。
她隻是在抽座位時抽到了真田弦一郎的同桌,並且在領課本時領到了好幾本缺頁的瑕疵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