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蘇予把父母送回家,他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對勁兒,於是又開車往周勉住的酒店趕。
坐在副駕的瞿蕭冷著臉,說:“你彆多管閒事。”
蘇予眼睛一瞪:“怎麼能算多管閒事?不對,你應該一早就看出來了童陵不是人?”
瞿蕭哼了一聲沒說話。
蘇予:“誒,你是獵妖天師的後代,你怎麼就沒有抓儘天下妖的覺悟呢?”
瞿蕭斜睨著他:“我沒入行,也不像你一樣閒。”
他沒有繼承獵妖師的衣缽,其實這也是他爺爺的意思。
他爺爺說手上沾了太多血,罪孽太重,會報應在家人身上,所以活普通一點也好。
就連他爺爺後來出任務時,都多了幾分人情味。
隻要不是罪大惡極的妖,他都會手下留情,想給後輩積點德。
因此,即使瞿蕭的資曆很好,但他不願意成為獵妖師,瞿慶華也沒有勉強。兒孫自有兒孫福。
蘇予:“你沒入行你還能給我開那啥鬼眼?嚇得老子晚上廁所都不敢去。”
瞿蕭輕笑了一聲:“我沒陪你?”
蘇予嗤了一聲,又道:“說真的,你應該還是懂點皮毛的吧?至少能讓阿勉不受妖的傷害吧?”
瞿蕭:“你為什麼覺得那兔妖能傷害你朋友?”
蘇予:“不是你說的麼,人和妖在一起,即使他無害人之意,可還是會在潛移默化中傷害人的身體。再說了,那可是妖,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妖性大發,把阿勉吃了。”
“你以為你朋友是善茬嗎?”瞿蕭淡淡反問。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朋友怎麼就不是善茬了?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他是什麼脾性我再清楚不過了,他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
瞿蕭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他說:“你不是問我,我最近供的神像是什麼嗎?”
蘇予:“怎麼又扯這裡來了?”
“我們瞿家上幾代都是獵妖天師,做這一行難免殺孽重,所以得不到正神庇佑。”
“神還分正邪?”
“對,我們家供奉的就是邪神。”瞿蕭說。
“然後呢?和阿勉有什麼關係嗎?”
瞿蕭:“你之前不是說,那神像很眼熟嗎?”
蘇予:“是有一點,有點像,像……”
“吱~”蘇予一腳踩了刹車,他驚恐看向瞿蕭:“你他媽彆告訴我,那是阿勉?”
*
周勉哄著童陵睡下,他收到了蘇予的微信。
蘇予:我在一樓咖啡廳,你能下來一趟嗎?
周勉看了眼已經入睡的小妖怪,回了一個字:嗯。
這會兒咖啡廳的人很少,周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兩人。
“已經把叔叔阿姨送回去了?”周勉落座後自然問。
他的表情一如往常的淡然。
蘇予的視線在他臉上來來回回掃,就像不認識他似的。
“不是有話和我說嗎?”周勉率先打破安靜。
“哈哈哈,是有話想問你。”蘇予故作輕鬆笑起來,“剛剛瞿蕭跟我說,你是他們家供的邪神,是不是很好笑?”
周勉隻是看他,沒有作聲。
身旁的瞿蕭也隻是端起咖啡杯喝了兩口,沒有搭話。
蘇予笑了一會兒,發覺氣氛有點詭異。
他臉垮了下來,問:“是真的?”
周勉:“嗯。”
“怎麼可能!我們一起長大,你要真是神,小時候也不會……”蘇予的話戛然而止,他不想揭開周勉的傷疤。
當事人卻毫不在意,他說:“那個時候,我隻是普通人。”
蘇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說來話長,不過不甚重要。”周勉輕描淡寫。
“那麼……童陵也確實是妖?他是不是就是你家那隻兔子?”
“是。”周勉給予了肯定回答。
蘇予呆呆靠回椅背,喃喃道:“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說完他又轉身去揪瞿蕭的領子:“媽的,是不是你給我施了幻術?”
瞿蕭握著他的手腕,說:“我沒有。”
“我靠!”蘇予重重揪了一把自己的頭發。
疼!是真的!不是幻術!
“蘇予……”周勉開口想讓他認清現實。
哪知下一刻蘇予就掏出手機,一臉嚴肅道:“你是神,肯定無所不知。”
“快給我說說下一期彩票頭獎號是多少。我不想上班了,我真是受夠了瞿蕭這個老六。”
周勉:“……”
瞿蕭臉一沉,一把把蘇予提了起來,咬牙道:“彩票頭獎才幾個錢,我還不值那個價了?”
蘇予:“請你現在對我客氣點,我朋友是神。”
周勉坐著沒動,沒有要幫他的意思。
蘇予:“能不能把瞿蕭變成狗……”
話還沒說完,就被人一把扛了起來。
瞿蕭對周勉道:“我們先走了,不打擾你了。”
這次見麵,他態度客氣了許多。
瞿蕭不是獵妖師,其實沒必要奉神的,估計是聽了瞿慶華的吩咐。
正是因為瞿蕭開始供奉他,所以才能認清他的身份。
這是神和信徒之間的聯係。
兩人前腳離開,周勉就接到了童陵的電話。
小兔妖可憐兮兮問:“夫君,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