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2 / 2)

“對不起豆豆,姨姨忘了時間,姨姨現在就帶豆豆去刷牙,然後睡覺覺,好不好?”

豆豆揉著眼睛點頭,腦袋一歪就這麼靠著她的肩膀,眼皮子開始打架。

許歌隻好加快洗漱的速度,好把孩子帶回房睡覺。

看看都給孩子困成什麼樣了。

哪知豆豆刷了牙,洗完臉反而有些精神頭了。

她躺在床上滾來滾去,笑得很開心,就是不睡覺。

“睡覺了,不玩了。”許歌說。

“要玩!”豆豆說。

“豆豆剛剛不是說要睡覺覺了嗎?”

豆豆沒有說話,笑著又滾了一圈。

許歌看她一時半會還不願意睡,又想著她反正也不用上學上班,就打算縱容她一次。

許歌把電腦拿進來,打算就這麼一邊處理工作,一邊陪著豆豆,等她自己放完電睡著。

哪知她剛把電腦拿進來,豆豆就連連擺手,奶聲奶氣道:“姨姨不玩,姨姨睡覺了!”

說完她還指了一下床頭上的電子表,似乎是在提醒她:很晚了!

許歌看了看電腦,又看了看一本正經的小豆丁,頓時忍俊不禁。

也罷,剩下那麼一點工作,明天再做也可以。

她收起電腦跟著躺下,笑道:“豆豆自己滾來滾去不睡覺,還不讓姨姨工作呀?”

豆豆沒接許歌的話,等許歌一躺下,她就跟著站起來努力抱起被子往許歌身上蓋,然後一屁股坐下,張開小小的手掌拍拍許歌:“姨姨覺覺。”

她雖然還小,但還知道提醒姨姨睡覺,就像她知道奶奶每天到時間了就要睡覺一樣。

許歌看著像個小大人的豆豆,唇邊浮現淺淺的笑。

“好,姨姨睡覺覺了,”她張開手臂,神色慈和,“豆豆也快跟姨姨睡覺覺,不玩了,時間不早了。”

豆豆不再抗拒,腦袋一低,直接就倒進她的懷裡抱著她,小手還在輕輕地拍著她。

“豆豆也覺覺。”

許歌知道,這是豆豆安撫奶奶的動作。

她躺在奶奶身邊時就會這麼拍拍奶奶,似乎是希望奶奶能舒服一點。

她有時候睡覺也會這麼拍拍姨姨,就像養成習慣了。

許歌在這一刻忽然很感慨。

如洛母所說,如事實所見,豆豆的確是個很招人喜歡的孩子。

這麼招人喜歡的孩子卻不能成為她的孩子,想來真的很可惜……

許歌心血來潮,低頭問豆豆:“豆豆,你想不想姨姨一起生活?”

她還解釋了一下:“就是豆豆一直住在姨姨家裡,讓姨姨陪著你長大。”

豆豆還小,理解不了“一起生活”代表著什麼,她隻能淺淺地聽懂“和姨姨在一起”。

她點了點頭,笑眼彎彎的:“豆豆和姨姨住在一起。

“姨姨跟豆豆一起長高呦!”

對她來說,長高就是長大啦。

肉乎乎的臉蛋,天真無邪地笑臉,還有她奶聲奶氣的應答,瞬間讓許歌母愛泛濫,血槽清空。

她忍不住抱了抱這個小可愛。

“我們豆豆最可愛了!

“姨姨也想和豆豆一直住在一起!”

……

許歌和薛應月一諾千金。

她們答應洛母要找到符合條件的領養家庭就一定會做到。

這幾天她們為了這件事沒少費心費力。

可惜她們知根知底的人不是單身就是沒有領養需求。

範圍擴大,往她們的圈子外找的話,又都是不熟悉的人。

一想到要把豆豆交到不認識的人手裡……她們拒絕。

薛應月本就喜歡豆豆,不舍得讓她和不認識的家庭走。

許歌這幾天和豆豆住,母愛泛濫,更不舍得讓她和陌生人走了。

而且和不熟識的家庭走,洛母一定會放心不下小孫女,無法安心離開,更重要的是她的時間還沒寬裕到可以慢慢尋找靠譜的領養家庭。

許歌和薛應月在各自的家裡陷入糾結。

難道就沒有完美的解決辦法嗎?

難道她們真的沒機會領養豆豆?

如果自己是已婚狀態的話……應該不是不行?

這個念頭冒出來時,倆人感到荒唐。

為了領養一個孩子而結婚,這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怎麼能持久?

而且她們現在又沒有談婚論嫁的對象——如果有一個,她們估計會去嘗試吧。

薛應月情史簡單,不會做出隨便拉一個陌生人結婚養孩子的事,這個想法自然而然被她否定了。

許歌可就大膽多了,很勇於嘗試。

她給她的前女友們打去電話,十分友好地問候之後,友善地試探道:“結婚嗎,一起養孩子的那種?”

然後她就大致收獲了幾種回複:

“你找我複合居然是為了小孩?!”

“……嗬嗬。”

“我認識一個醫生,治腦子挺厲害的,你有空就去看一下吧。”

“神經病!”

徐靜舒也覺得她神經病。

為了初戀的女兒去找前女友結婚,這不是神經病是什麼?

許歌臉皮厚,不在意:“人生嘛,就是要多多嘗試,萬一這路就通了呢是吧?

“不就是舊情複燃嘛,有機會的話,我也不是不行。”

她從前戀愛都隻看眼前,不考慮長遠,不考慮婚姻,現在想了還不行嗎!

徐靜舒隻覺得好笑,但也習慣了她這個沒正形的樣。

她乾脆順著她的話玩笑道:“這樣的話,我覺得你可以直接去找那位情敵跟她結婚。

“說不定這路,就這麼通了。”

既然都喜歡孩子,都不想孩子跟彆人走,那不如湊在一起,正好全了老人家的心。

畢竟就算讓她們單獨撫養這個孩子,彼此肯定也不會甘心。

“……”

許歌:“你是不是想讓我今晚做噩夢?”

……

今天周末,薛應月又來陪洛母以及和豆豆玩。

她給她們帶了自己做的飯菜和湯。

身為餐廳老板,她自己的廚藝也很好,豆豆很喜歡吃她做的飯,每次乾飯熱情都會高漲。

等吃完飯,她就陪豆豆看書,教她認字、數數,輕聲細語,眉目溫婉,就像山澗溪水,潺潺綿柔。

然後許歌就來了。

然後她就被許歌喊出去了。

許歌說,有事。

很神秘,也很讓人摸不著頭腦。

她們之間能有什麼事?

日光柔和,夏風輕撫。

住院部外擺著一排花園長椅供人休息。

她們一個站,一個坐。

薛應月緩緩抬起頭,看向一直不說話,若有所思的許歌。

“你的事情就是喊我下來吹風嗎?”她的耐心要告罄了。

許歌聞聲回神,皺著眉頭看著她,像是終於下定決心,又像是終於想起來自己還能說話。

“薛應月,我現在明確一件事:咱們現在都不希望豆豆和不認識的家庭走對吧?”

“嗯。”薛應月緩慢地收回視線。

“你那邊也沒找到符合條件的領養家庭是吧?”

“嗯。”

“你真的很喜歡豆豆,想要撫養她長大成人對吧?”

“嗯。”

“我也是。”

“……”

薛應月頓感無言。

她做調查問卷來了?

薛應月忍不住皺起眉頭,再次看向她:“你到底想做——”

“我們結婚吧。”許歌突然說。

話音落地,猶如平地驚雷,炸得人猝不及防。

薛應月瞬間怔住。

氣氛凝固,空氣停滯,風也陷入沉默,世界好像因為這句話而停止轉動了。

良久之後——

“你這句話會讓我做很久的噩夢。”薛應月如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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