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這樣的六靈根,很多地方根本不會收,連雜役都當不了,偏偏她出生在梁國才能踏上修行之路。
後去了曲家,曲家對她雖有利用之心,卻也用心教養了,有去秘境的幾乎並沒有阻攔她。
在曲家受到重傷,而後被拋棄,她心底有不平、有憤怒,但不會從此仇恨整個曲家。
這個仇,她一定會報。
若踏入修士行列,遇事仍畏首畏尾、唯唯諾諾,還修行做什麼呢?
但她不會牽連無辜者,曲家除了暗算她的仇人,有曲塵、曲弦那樣以整個家族為重,對她又是管教又是引導的人,也有曲悠那樣與她交好的朋友。
若日後有機會我必定會為自己了解這份因果,但我的人生不會被仇恨驅使,我會努力繼續尋求修行之路,若沒有辦法再修行,也會好好過日子善待自己。
隨著最後一點心思想透,心底那片陰霾散去,所有的夢境瞬間碎裂。
薄筱芽慢慢蘇醒,後知後覺發現,方才竟一不小心進了心魔幻境。
在金丹破損後,她一直很注意自我調節,每天告訴自己不用焦急,一切會好起來,慢慢的自我洗腦。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她早就有了心魔。
至此,她才破開魔障。
而後入眼是漫天黃沙,頭頂著炎炎烈日。
小黑魚看到她醒來,鬆了口氣:“你總算醒了,再不醒我可沒法帶你走,這樣的環境我待不住。”
薄筱芽才發現,小黑魚整個魚縮水了,他雖然麵龐仍是少年模樣,但整個身形卻隻有六七歲孩童大小,就像一個大娃娃一般,此時大娃娃勉勵抱著她在沙漠中艱難遊行。
“你這是怎麼了?”她趕忙跳下來自己走。
好在,雖然金丹破損、經脈俱毀,但修士的身軀還能抵擋的住區區炎熱,且身上又是靈蠶絲織就的道袍,還以藥水繪上了符紋陣圖,她並不懼怕這炎熱。
立刻反身去抱小黑魚。
小黑魚任由她抱著,歎氣道:“那修士壓得我喘不過氣,我想著就是帶你遁到彆處他也能瞬息跟上了,便咬牙帶你躥遠了些,沒想到神通用的太多,維持不住原形了,現在我也不知道把你送到哪裡了。”
薄筱芽把外套脫下來想給小黑魚裹著,道:“不管怎麼樣總是逃脫了,在哪裡也沒所謂,你曬傷沒?要不你先去混沌水域中修養。”
小黑魚推開她外套:“你現在動用不了靈氣,還要靠法衣護持呢,我的皮很厚實不怕曬,就是不能長期離開水。”說著便道:“那行,我先去修養,你若有什麼事,識海裡召喚我一聲便是。”
而後身形一閃,便躍如符圖混沌水域中。
薄筱芽左右看看,在這陌生的荒野中也沒法辨彆路線,隻能隨意尋了個方向深一腳淺一腳在沙漠中行走,忽然身後傳來聲響,她平靜的轉頭望去。
那本來想上前拉她的人見她反應迅敏倒是愣了愣,隨即焦急道:“你不要命了,這裡隨時都有漠河祭司帶兵巡查,得趕緊躲起來。”
來人是名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女,一身麻布灰衣,頭發亂糟糟、臉上臟兮兮,是個凡人,且身上沒有惡意。
薄筱芽任由對方抓著往另一個方向跑,待來到一片土地沙化沒那麼厲害的黃土區,少女帶著她尋覓一個被巨石抵住的地洞鑽了進去。
裡邊還有好些人,薄筱芽雖然不能動靈氣,但神識還能用,在石洞外邊察覺裡邊有五人,名少年,一對六七歲的童男童女。
那對男童女童瘦弱小小的,臉上帶著驚懼,看到人來第一反應是躲避,等帶著薄筱芽進來的那少女出聲:“是我。”才慢吞吞過來。
那少女見薄筱芽的目光,歎了口氣道:“沒想到漠河這般猖狂,原隻俘虜少年人做祭品,現在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對了,我叫阿初,湖國人,家裡以打漁為生。”少女從懷裡掏出幾隻壓死的蠍子和一塊乾癟的仙人掌給洞裡人,立刻有一名少年接過去,她接著問薄筱芽:“我們都是被漠河人偽裝的商隊強行擄走,中途逃出來的,你呢?”
她看了眼薄筱芽周身裝扮,雖然隻是最尋常的灰色道袍,但袍子輕薄如紗,經曆一路風沙過來竟半點塵埃未沾染,顯然是上等布料。
薄筱芽一個沒有家業的外姓修士,修為增長遠高於家產增值速度,平時符籙換來的靈石也都積攢著舍不得用,身上穿用大多都是家族發放的製服,也買了些布匹用來自製內衣。
但即便如此,修士的衣服比起凡人還是好不少,何況這些凡人還是生活在底層的受難者,因此站在這裡與大家格格不入。
她還沒想出人設和借口,名為阿初的少女已經幫她想好了:“你不會是什麼大家族的落難貴女吧?是自己貪玩跑出來被拐還是因家族內鬥被陷害?”
這也是事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