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牆破開之後,無數紫黑藤蔓衝天而起,朝著二人襲來,薄筱芽拿出一個小葫蘆,一灑,帶著濃鬱靈氣與威壓的鮮血灑了出去。
那劍修正要走,就見薄筱芽不緊不慢的拿出了紙筆。
“你做甚?!”劍修抓狂:“那點子龍血,隻夠這一簇魔騰吸個一兩分鐘的,還不趕緊走。”
“得收了這些魔藤,不然之後還是麻煩。”薄筱芽沉著冷靜。
若非此人是自己解困的重要因素,劍修才懶得管她,他幾乎要動手把人打暈拖走了。
就見薄筱芽拿筆先一點黑泥,那古怪的能遮擋靈氣、也能屏蔽嗜血魔藤的黑泥便被引入白紙之中。
她不是執筆與白紙麵對麵的正常作畫狀態,而是將白紙展開掛在身側,所以當下一刻繪畫時,她姿態十分彆扭怪異。
但她的手異常的穩,側著身,眼睛甚至都不必看,便飛快在滿是黑泥的白紙上畫了一簇鮮紅妖異的花。
而後再以筆去點嗜血魔藤,魔藤本能的逃避被封印於符圖的命運,卻又不由自主被那朵妖異之花吸引誘惑。
最後,鋪天蓋地的大簇魔藤,被一點點吸入畫卷裡,盤踞在黑泥之上,圍繞著妖異之花,垂涎著,卻又進不得一寸,這般包裹,不像獵捕者,反而像拱垂在鮮紅妖異之花周圍的守衛!
劍修問:“那是什麼花?”
“龍蜒草。”
劍修一臉不信:“龍蜒草是草,雖難得,但我又不是沒見過。”
“龍蜒草開花就是那樣。”薄筱芽道:“你若不信,以龍息、龍涎或者龍血澆灌,自然就能看到開出來的鮮花了。”
劍修一臉複雜:“原來如此,還能這麼做啊。”
想不到這麼個稚童模樣的女修行事那般凶殘,竟然用龍血種花,話說她到底從哪裡尋來的龍血,又是怎麼知道這些秘法的。
接著他便看到凶殘女修卷吧好符圖後,掏出一副手套去抓那欄杆。
“都破開這地了,欄杆又攔不住我們,你還要作甚?”
“這精鐵不一般,能容納這樣程度的電流,應該是某種特殊的導體材料。”薄筱芽用了絕緣手套:“我想收起來好好研究。”
家當不多,當然是看到好東西就想收容。
劍修氣結:“你這麼磨蹭,還要不要報仇了。”
好不容易等薄筱芽收好高壓電流欄杆,兩人才從這片鬼地方出去。
一出去,薄筱芽正要躲起來暗搓搓搞事情,就見劍修淩空踏步,飛到宅院最中心的位置,朗聲大喝:“陸無咎,給我出來!”
薄筱芽:“……”
陸無咎也不是那等貪生怕死躲躲藏藏之人,他第一時間便出現在二人視線,陰沉沉的看向薄筱芽:“你何時取得的龍血?”
自然是知道心魔男叫敖坤,又特地去看了一遍化龍訣之後,立刻行動的啊。
敖坤無知無覺,哪怕本身實力強橫,在神誌不清的時候也不算威脅,隻要避開陸無咎的眼線,很容易就得手。
她本來隻是為了小黑魚,希望他得了龍族精血後,修行漲的快點,提前用來對付嗜血魔藤真是意外。
薄筱芽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劃了一個小小的距離:“我就是拿了一點點。”反正龍族血厚,這點血九牛一毛。
陸無咎麵無表情:“這是僭越,覬覦龍血者,死!”
“咦?”薄筱芽訝異:“你先前不是還說,那些傳聞做不得真,龍族雖是上古神獸,可也是妖族,與人族勢不兩立麼,怎麼現在又很推崇維護龍族的樣子?”
陸無咎麵色變化幾番,非老戲骨表現不出來的深邃演繹,他看著兩人:“沒想到你們一塊跑了出來,也好,能容你們活到現在都是當初一時起了惻隱之心,現在也省去我功夫。”
薄筱芽又問:“這麼說你找到解決符女與心魔的方法了?”
陸無咎頓時又冷臉了。
身為一個反派,他就是這點不好,情緒變化全都顯露在臉上,不是輕易就讓人知道自己的弱點麼。
他最開始出場的時候,還走著憂鬱微笑麵癱路線,理直氣壯說著有大病的話語,很有大反派的風采,後來慢慢便維持不住那份淡定與儘在掌握了。
“要不是因為擔心我死了,符女也會被毀,你之前就會直接滅口,何必把我關起來呢?不就是為了想辦法切斷我與符女之間的聯係麼。”薄筱芽自信滿滿。
“其實我又不是一個八卦、多嘴的人,為什麼一定要滅我口!”她越說越氣氛:“咱們好好做生意,我交出符圖,你給條靈脈,不就兩清了麼,整那麼多事!”
說著說著還疑心道:“該不會,你表麵是個有大宅院的土豪,內裡是個空殼,根本拿不出條靈脈,隻想空手套白狼吧!”
陸無咎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輕易便被她挑起心中怒火,理智一下子就褪去:“區區條靈脈我會拿不出!”
他分明是覺得這些符修不配!
劍修在旁邊被晾久了,不忍寂寞的介入二人中間,眼神左右徘徊著:“我怎麼覺得你們之間有什麼淵源?”那些對話他怎麼聽著怪怪的?
看外形吧,誰也不能把薄筱芽往那等男女糾葛上想,劍修隻能想到:“莫非你們是兄妹,同父異母那種?或者是父女之類的,始亂終棄背叛家庭?”
薄筱芽匪夷所思:“你一個劍修,要那麼大的腦洞做什麼?”
劍修一劍橫在二人之間:“這人我必要殺的,至於你,到底你幫我一次,就算你們之間有血緣關係,我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你一馬!”
薄筱芽摸著下巴:“你這話語好熟悉,是了,跟陸無咎出場時說話的調調很相似啊。莫非大能都有自話自說的毛病?我還做不到這麼自我,難怪我不是大能!”
陸無咎麵無表情:“你也挺能自話自說的!”
話音一落,人仿佛有某種默契,不再猶豫動起手來。
又是巨大的手掌突兀出現,但劍修毫不畏懼,霸氣凜然、一往無前的劍意劃破巨掌後,劍意不散直衝天際。
薄筱芽手上動作都停了,覺得這時候拿出自己的符圖,有點小兒科。
看不出這濃眉大眼,沒有腦子隻會莽衝的劍修,竟然那麼厲害。
但是,她不理解:“那你是怎麼被陸無咎抓住給關起來的呢?”
劍修冷笑一聲:“之前我修為比他低一階,又一時輕敵大意,才中了招。不過如今,因此次磨難,我心性更進一步,自然不懼他。”
說著他周身彌漫一股強大的氣勢,頓時引發天地異變,竟是臨陣對敵之際要突破了。
嗬嗬!一次失敗就能痛定思痛的提升心性,在對敵的時候突破什麼的,她一點也不羨慕!
薄筱芽飛快躥出去老遠,她可不要被雷劫籠罩一塊劈了,讓這兩人鬥去吧。
她順著感應到的氣息,往另一個院子裡去,才到院子裡,就見或白、或粉、或紫的幾條長菱飛了過來,後方還有漂浮滿院的花瓣。
十名美貌女子出現,身上的衣裙隨風擺動,周身蔓延著魅惑氣息,魅惑掩蓋之下是騰騰殺氣。
“正好。”薄筱芽止步:“你們不出現,我差點就要把你們給忘了。”
她東躲西藏的避開這些女妖女鬼的攻擊,神識探了探,認準一個方向,瞬間遁了過去,自安置畫卷的瓷瓶中精準的選中了一個卷軸。
拎起畫卷一扔,畫卷便在半空自動展開。
薄筱芽先以筆修補好畫上擴展後的宅院,細細添加不少邊邊角角,而後以越素文筆點了點,院子角落裡容易讓人忽視的一顆槐樹。
槐樹瞬間膨脹數倍,變成籠罩整個宅院的參天大樹,它枝丫翻飛伸長,自畫卷中蔓延出來。
一動便是雷霆之擊,順便便卷住追到薄筱芽身後的十名女子,女妖女鬼再是不甘心,也被樹枝卷入畫中,且入畫後仍脫困不得。
沒辦法,姥姥這個人物,她不喜歡,可是真的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