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星海(2 / 2)

修真世界生活錄 枯澤 18494 字 3個月前

手臂吞黑洞吞噬了。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薄筱芽回頭,才發現不知道何時秦老祖出現在紫霞峰,她斷了半條手臂,依然麵不改色,對薄筱芽沒有好臉色,可也沒有怨氣,隻凝重的望著那小小黑洞。

“我不知道。”薄筱芽茫然。

她在畫星圖,後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你!”秦老祖本想說什麼,待看到薄筱芽的臉後,頓了頓,轉而道:“你受了傷,傷的不清。”

此時薄筱芽雙眸、雙耳、嘴角都有血跡一縷縷湧出,秦老祖另一隻手並攏食指和中指朝薄筱芽眉心一點,篤定道:“尤其是識海。”

“識海?”薄筱芽木訥的回複,她識海裡掀起劇烈的風暴。

現在也沒時間細究,秦老祖發了兩枚傳訊符出去,她拿這黑洞並無辦法。

片刻後,兩名男修突兀的出現在這裡。

一人是掌教封禹,另一人便是刑罰堂掌事衝虛子。

“好霸道的吸力。”二人一來便意識到那小小的黑洞蘊含著可怕的能量,毫不猶豫雙雙聯手去壓製那黑洞。

“這是?”衝虛子手裡有一個銀光方塊,方塊裡鎖著一個黑色小球,“怎麼看著有些像魔氣?”

“不是魔氣,魔氣是侵染同化,這黑球是吞噬。”封禹說:“不過這黑球也古怪,所有術法都能吸收,連空間神通都奈何不了它,唯有時間才能把它鎖住。”

方才兩人短短時間裡便用儘了各種手段,最後還是衝虛子封住了那黑洞。

兩人抬頭齊齊看向薄筱芽。

封禹朝薄筱芽眉心一點,而後整個手掌按住她腦袋頂,沒多久她識海裡的風暴停息下來,薄筱芽清醒過來。

她迷茫的往上看去,就見封禹常年帶笑的臉上一片肅穆:“你方才做了什麼,怎麼會身受重傷?又怎麼會引來這樣古怪的與魔氣相類的東西?”

“魔氣?”薄筱芽醒悟過來:“那不是黑洞成精了嗎?”

她在符籙上畫星體,但她高估自己的能力,以她現在的靈氣來畫宇宙,哪怕隻是人類探索的已知宇宙,也會抽乾她體內靈氣。

但她沒想到,這符圖畫到一般還沒成符,黑洞就有了靈性,還迸發那樣大的力量。

隨後她便因為符圖未成遭受反噬,不僅經脈受損,識海也出現問題。

“我剛剛在畫符。”知道自己闖了大禍,薄筱芽老老實實開口。

衝虛子道:“此事乾係甚大,我要帶她回去查一查。”

這古怪的黑球,連秦老祖都奈何不得,還要他和封禹聯手方能壓製,他不得不重視。

“不可。”封禹道:“安玄畢竟是碧瓊師叔唯一的傳人。”他知道衝虛的手段,薄筱芽到他手裡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衝虛不愉:“今日若非秦師叔知機,來的快,等宗門反應過來的時候,這黑洞隻怕要吞噬大片宗門領地和弟子了,還不夠讓我拿下她麼?若是有事,我再給碧瓊師叔尋個傳人就是。”

封禹反問:“碧瓊師叔的道統傳下百來年,也隻有她一個人獲得,你保證另尋一個人,必然能得到那道統麼?”

衝虛自然不敢保證,他曾也見識過碧瓊的脾性,知道她多麼挑剔。

薄筱芽微微歎氣,掏出一張巨大的白紙,拿出無數顏料和畫筆,對幾人道:“秦師叔、掌教師兄、衝虛師兄,稍等,你們看了這畫自然知道。”

這回,她沒有用符紙、朱砂,用的是最尋常的白紙顏料,畫圖的過程中一絲一毫的靈氣都沒注入。

還是先前的預設。

黑暗的宇宙中無數星係各自運轉著,星係之上被星雲包裹,而太陽係所處的那方星係她描繪的最為仔細。

這是一副畫中畫。

隻看整體,是一副宇宙星海圖,待去看室女星係,便能清晰的看到一條銀河,等目光放在銀河上時,就能清晰的看到太陽係。

看向太陽係時,太陽和八大行星便展示在眼前。

哪怕沒有靈氣注入,隻是看著那顆太陽,仿佛也能看到上方點點火星透露出來的威能。

在場三人,哪怕不是修習星辰之道,也被這樣一覽無餘的宏觀星體圖給迷倒了。

修為越高的修士,越需要對天地宇宙進行探索,尋找自己的道,這幅圖對低階修士來說還不算什麼,對高階修士而言,絕對是一大殺器。

能探索宇宙的全貌,對境界的提升,百利無一害。

封禹看了半響,才從口裡微微吐出一口氣:“這畫,你是如何畫出來的?”修士號稱遨遊四海,飛天入地,但其實並不能在星海中生存。

便是專門研究星辰運轉的修士,也未必能畫出這樣全貌的宇宙星海圖。

薄筱芽:“……我夢到的。”

她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隻能半遮半掩道:“我之前入定,心有所感,仿佛神遊太虛,隨後親眼看到了這樣浩渺的星海,回來後心有所感。我本來是想請羅翰師兄為我煉製一台足以看清星體的法器,來驗證夢境的真實,但他不願意,我就乾脆以夢境為藍本,把夢境描繪出來了。”

衝虛問道:“那這黑球是怎麼回事?”

薄筱芽指著畫上的黑洞:“聽說恒星……就是太陽最後會變成這樣的巨大黑球,周邊引力……吞噬之力巨大無比。”

“你怎麼知道太陽會變成這樣的黑球?”衝虛敏銳的問道。

修真界裡上古神話傳說遠比現世流傳更寬廣,他們修士未必把上古傳說都奉為金科玉律,但他至少知道,金烏這樣的神鳥確實存在。

而金烏修行到最後可以化為巨大火球,如大日一般。

大日如何會變成黑球?火熄滅了?

薄筱芽心底歎氣,果然撒謊很難圓,她隻能推脫:“反正是在夢境裡聽到的,或許是師傅給的道統裡有這樣的傳承?”

衝虛大怒:“胡說八道,當我們不知道碧瓊師叔的道統傳的是哪一脈麼?”

封禹便道:“師弟且息怒。”他轉頭問薄筱芽:“那為何一整張星海,隻有這黑球出現變化,你在畫符的時候,想了什麼?”

想了什麼?還不就是想怎麼才能畫好這圖,畫好後這符圖能有什麼作用,她希望畫出一張強大的星象符圖,但又怕太過強大控製不住。

等等,她當時就想到了黑洞。

“我當時在想,黑洞不能拿出來用。”一旦拿出來,後果很嚴重。

封禹進一步問:“為什麼?”

“因為,黑洞是宇宙最可怕天體。”

“最為可怕?”封禹若有所思:“隻怕這黑洞並非普通的符籙生靈,與你心底的恐懼也有關。”

有點像心魔導致的產物,但有沒有絲毫魔氣,著實古怪。

封禹與衝虛對視一眼,封禹道:“師弟你也看了,此事她確實不是有意,若說弟子練習術法出了意外,是要罰,但也不必到刑罰堂的地步,便……便讓安玄閉門思過十年如何?”

這叫什麼懲罰!修士閉關個十年不是隨隨便便的事麼。

但衝虛看了看這張畫,沒有再追究,他雖然嚴厲,但愛才之心不比封禹低。

封禹對薄筱芽道:“神遊太虛乃是化神期修士才能修煉的神通,你意外神遊一番,應當是觸摸到晉階的門檻,隻是注意,你修為不到,神魂薄弱,隨意出遊會受傷。”

薄筱芽心虛點頭:“我知道了。”她其實就是做了個夢而已。

封禹把她畫的星海圖捏在手裡:“這畫我看著深有體悟,師妹把畫借我一陣時日。”

薄筱芽自然點頭。

她毫不奇怪封禹要畫的行為,誰能拒絕這樣全貌的星海圖,他們看到這圖,沒產生什麼感悟、對畫無動於衷,他才要覺得奇怪呢。

她也不擔心封禹會私下做什麼奇怪的事,見識過宇宙浩瀚的修士,未必一定會變得謙卑、恐懼,但至少不會再自傲。

薄筱芽隻是道:“秦師叔因為我的過失受傷斷臂,我過意不去……”

封禹說:“我那兒有瓶再生丹。”安玄與他同出一脈,幫她善後也是應當。

話沒說完,秦老祖已經甩袖:“我什麼丹藥沒有,區區再生丹還需找你們要?!”

說罷她乾脆利落的走了,走前靜靜的看了薄筱芽一眼。

薄筱芽:“……”莫非跟這位師叔的梁子越結越深了?

封禹笑道:“莫怕,秦師叔方才那一眼,是讚許你呢?”

真的嗎?薄筱芽不敢置信。

“自然是真的。”封禹收好畫:“就憑你這次‘神遊太虛’的收獲,隻怕宗門裡不少長老都要讚許你。”

他意味深長的說完,跟衝虛子一塊走了。

“師妹,這十年便好好待在你的紫霞峰上,哪裡都彆去了。”

一道傳音入耳,薄筱芽隻能說:“我知道了,掌教師兄。”

等大家都走了,薄筱芽先掏出丹藥療傷。

花了兩日才把傷口養好,也沒法立刻修行,心思還沒平靜下來呢。

雖然這事完善解決,但她內心後怕不已,但凡當時秦師叔、封禹、衝虛三人沒那麼快趕過來,這黑洞隨著吞噬的東西越來越多,增強變大,後果不堪設想。

說不定,她也被黑球吞噬掉。

而現在,她還對被衝虛控製住的黑球,心有疑慮,覺得這樣放著不大好。

又過了幾日,羅翰上門,看到她手裡拿著鐵棒槌在禍害,沒好氣道:“怎麼,要自己動手做法器了?”

薄筱芽是不能修行,隨手找點事乾,看到鐵棒槌長出了些,想試試能不能自己煉製出一件甲胄。

羅翰罵道:“這靈植雖然幾個月便能長出鐵葉,但鐵葉長成上品精鐵至少得百年,你現在這般采摘下來,能煉製什麼好東西?”

薄筱芽放下鐵棒槌。

羅翰還不覺解恨:“你實在想要那什麼天文望遠鏡,好好說道就是,之前還隻是找無憂過來,現在竟告狀告到掌門師兄麵前了。”

害的他看到閉關的掌門突然出現,嚇了一跳,結果就是來讓他做之前安玄提過的望星法器。

“告狀也就算了,你倒是把要求說的詳細些!我在天元鏡(銅鏡)上問你,竟發不出信息,說是你把我拉黑了?我怎麼不知道這天元鏡什麼時候多出了拉黑的功能?”身為天元的煉器師,他都不知道這功能怎麼出來的。

當時看到這信息,差點沒把羅翰氣的當場就要衝到紫霞峰來。

好在他是個理智的人,愣是黑著臉把望星法器做出來後,才親自上門送過來。

沒辦法,被拉黑後,連法器都傳不過去。

薄筱芽小聲嘀咕:“那我也是係統主創之一,加點有趣的小功能有什麼。”辛辛苦苦編符文代碼,怎麼能不給自己留後門。

當時真是一時氣憤,才拉黑了羅翰,後來畫星海圖去了,忘了把人放出來。

她低頭道:“是我先前行事不妥當,我向了羅師兄道歉。”而後歡快的問:“法器呢?”

羅翰黑著臉扔了個法器給她。

是一塊八卦牌,八邊形的不知名材質麵板中間,是一塊剔透的鏡片。

她拿著鏡片去看星空。

嗯……甚至沒有肉眼看到的清晰呢。

羅翰對著這法器操作了兩下,八卦牌立刻變化,像積木一樣延長,再看鏡片,隨著延長的長度,鏡片能觀看的距離越來越遠。

終於,八卦延長到手臂長度時,到了極限,不再變化。

薄筱芽對準星空看去。

是能看到一些平時看不到的星星了,但還是遠遠達不到她要的效果,這望星法器彆說觀測太陽,就是月球表麵都觀測不啊。

“我說觀星,不是說看到個大圓球就了事了,我是希望能看到星球上的細節。”薄筱芽如此這般一說,拍著羅翰的肩膀:“師兄再接再厲啊。”

羅翰信手從她手裡抽出法器,瞪了她一眼後一言不發的走了。

這位師兄怎麼脾氣越來越暴躁了,莫非更年期到了?薄筱芽聳肩,轉頭在銅鏡裡把羅翰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經過這一遭,她甲胄也做不成了,乾脆在吐霧峰直接下單,羅翰師兄手裡有活就不找他了,尋了個善於煉製盔甲、防禦法器的器師,把設計圖和效果發了過去。

她自己想要一套柔軟貼身的內甲,再給靳蕭準備一套,早就答應他的二郎神同款銀白外甲。

做完這些瑣事,她把識海裡的符圖取出來,摸摸這張符紙,也不知道這符紙是什麼材質。

星海符圖,她遲早還要再畫一次的。

但是,是在她實力更進一步,且找到了等級足夠高能承載星海的符紙之後。

一來,這事關她的道途,二來,衝虛那裡的黑球一直放在外麵不是回事,回收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放回星海之中。

薄筱芽之前對符紙的等級不是特彆講究,她更看重符紙的屬性和所畫符籙是否匹配,不會一味追求用最好的材料。

但這次,她自符道傳承裡翻找出最高等級的幾種符紙配方,按著方子在宗門裡買下材料,還有些材料天心派也沒有,便又找多慮發了幾個私人任務。

“告訴接下任務的人,給貢獻值和靈石都可以。”

多慮回複:“師叔你要尋的幾樣材料可十分稀少,估計不好尋。”

那也沒辦法,她現在被禁足不能出去,就算他親自去外邊找材料也未必找的齊全,隻能等著了。

又過了幾日,羅翰改造好法器,再次登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