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可以,隻有女施主不可以(2 / 2)

終日打雁被雁啄。邵安聽著下人回報,說綠意坊的人灰溜溜地回來了,不由樂得一笑道:“那位女客人瞧著溫柔寧靜,一點血腥不沾,隻想著防禦,我原想像這樣的人走不遠,沒想到她竟然這般聰明,把人耍得團團轉。”

“小少爺,若是周姑娘真去了明澤峰,你透露了她的行蹤,豈不是害死了她。”

“事實證明,我也是機智過人。”

邵安狡黠一笑。

……

兩天之後,周小嬋出現在霍山鎮一家叫做白玉齋的店鋪之中。這次她回家把身上的銀子全都給了家裡,因而,離家之前,林春花或許是因為感動,又或者其他,欲言又止地告訴了她一件事情。

“撿撿,當年你身上有塊銀鎖,被我賣去了白玉齋。去年,你大哥結婚,我去那裡給你嫂子買了個銀手鐲,無意間見到那銀鎖掛在了一個掌櫃孫子的脖子上。” 林春花道:“撿撿你生得這麼好看,一點也不像村裡人,父母說不定是大貴之人,你現在有了銀子,不如去把那銀鎖買回來,以後也方便同家人相認。”

站在白玉齋門口,周小嬋想著林春花的話,心想那無良的父母拋棄自己,她還尋他們乾什麼,不過她轉念一思,他們好歹生了自己,若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丟下她,那他們的生養之恩,有機會,她也應該報答一番。

念及此處,她向裡麵走了進去。

這白玉齋其實並不大,前麵是一間待客廳,正中間靠前之處立著一個櫃台,有一個身子健朗的老頭在撥弄著算盤,他身邊立一個六七歲的小童,紮了可愛的雙鬢,正一臉嚴肅地低著頭在看書。

周小嬋凝目望去,果然在他的脖頸間見到了一把精致小巧的銀鎖。

“這位姑娘,請問您要買什麼?”那老叟撥完算盤,抬起頭見到周小嬋,見她肌膚雪白如玉,被晃了一下,接著便笑著迎了過來。

“這位老爺爺,我想要買一把銀鎖。”周小嬋眉目間含著淡淡的憂愁道:“昔日,養母為了生計,將我身上攜帶的一枚銀鎖賣於此處,她言這銀鎖就在那位小公子身上,所以我想…”

“原來姑娘是想買下銀鎖,尋回自己的父母呀。”老者麵目透著正氣,聽周小嬋這樣說,也並未坐地起價,反而笑道:“這銀鎖我買進來時,花了五十五兩銀錢,後來我見這銀鎖比尋常的彆致,便拿給了自己的孫兒戴,他一見到便十分喜歡,所以……”

他抬頭斟酌了一番,道:“你那一百五十兩銀子給我,我便讓我孫兒取來予你。”

“謝謝掌櫃割愛和成全。”

周小嬋完全沒想到賣出十幾年的東西,竟然這麼輕易就買回來,不由感歎自己運氣不錯。走在回去的路上,她提著那把嬰兒手掌大的銀鎖,仔細觀察了一番,見上麵有一條魚和拱橋一樣的圖案,看著像魚躍龍門,但似乎又不像…

總歸不過是個平凡的物件,周小嬋並未多留意,就將它放到了一邊。

距離出來之日,已經有了五天,她該買的東西都已經買了,於是便不再耽擱,趕忙往自己身上貼了一張飛行符。

這飛行符被催動以後,便化作一道流光托著她的身體,載著她向前飛行。

從霍山鎮到餘家這段距離,周小嬋入門之時,坐著靈車走過一次,大約需要半天的時間,而飛行符的速度與靈車比起來,似乎差了那麼一點,當一張飛行符用完,她才走了一半多的距離。

此時,她停在一處荒郊野外,四周雜草叢生,寂靜無比,然而當她歇息片刻,正準備繼續趕路時,不遠處忽然傳來野獸的咆哮聲,並且那野獸似乎向著她這邊趕來。

覺察到危險,周小嬋當即掏出飛行符,想要逃之夭夭,然而一個黑影卻眨眼間就到了自己眼前,並對著她的腦袋張開了血盆大口。

周小嬋望著一個似牛一樣生著尖角,卻長著鋒利牙齒的東西,登時被嚇得雙腳冰涼,呆立在原地,忘記了反抗。

“女施主,小心!”就在千鈞一發之時,有一道白色的身影撲了上護住她,並反手給了那怪物一擊。

“嗷!”那怪物被打得慘叫一聲,卻變得更加凶猛,撒開蹄子,渾身像是燃燒著火焰一般,像他們衝來。

那火焰一看溫度就很高,那怪牛經過之地,瞬間寸草不生,化為一塊焦土。

周小嬋此前毫無打鬥經驗,身為凡人,她見到這種場麵,不由得心生慌亂了起來。

天雷符、飛鶴護心鏡…

她手忙腳亂之下,將法力注入飛鶴護心鏡,擋在前麵,然後一口氣把四張天雷符全扔出去了,隻聽轟隆之聲與牛頭獸痛叫的聲音夾雜在一起,震得人耳生疼。

周小嬋緊緊地盯著前方,直到望著那牛頭獸轟然倒地,這才鬆了一口氣,望向救了自己的人。

這人氣質出塵,一身潔白白色僧衣被劃破了幾道口子,露出幾道皮開肉綻的傷口,加之對自己有救命之恩,若是普通女子,定然已經心懷感激,心疼地為對方上藥了,然而周小嬋卻反而脊背一凜。

使用千變之後,特彆耗費神識,因而她回家之後就沒有在易容。周小嬋想到之前在清元身上讀到的心聲,轉了下眼眸,將方才的飛鶴護心鏡依舊懸在胸前,仿佛忘了收回一樣。

“清元,你怎麼會在這裡?陽一大師呢?” 她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地扯了扯清元的袖子。

“我和陽一師兄前來餘家送束妖環,在半途休息之時,忽然被四五隻發瘋的野獸襲擊,他將我推出去擋在身前,並命我將它們引開。”清元聲音淺淡,仿佛陳訴一個與自己毫無關聯的事實。

驟然聽到這樣的事情,周小嬋望著清元沉寂的麵容,有些替他的不幸感到難過,不過小心為上,於是她運氣通靈訣,使用靈目與靈耳去接觸清元身上的光點。

像看電視一般,她見到了一些畫麵。

“不管周施主回不回巫溪村,我們隻要在霍山鎮與霍山餘家的必經之地等著,一定能遇上她。”陽一站在巫山腳下,滿懷自信地望著清元道:“她是一個善良而有同情心的女人。你先對她英雄救美,再將我故意令你受傷的事情告訴她,那麼……”

清元聽到陽一充滿邪惡的笑,淡漠的眼神中忽然浮現一絲慌亂。

“女施主對於我來說,同其它女子並沒有什麼兩樣。”須臾,他又恢複了淡然道:“陽一師兄不過是想讓我修煉攝陰之術,我答應便是。”

“嗬嗬~,既然同其她女子並無兩樣,那第一個人就選她。”陽一聞言,眼含深意地望了清元一眼,道:“周施主可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子,若不是…”

他說著,麵色陡然陰暗了下來,並催動了魔咒:“總之,她必須是你的第一個女人,你就乖乖地和她行雨水之樂。”

……

周小嬋望著畫麵中陽一猥瑣病態的眼神,感覺自己渾身現實被什麼黏膩的生物爬過一般,惡心地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家夥該不會是不能人道?周小嬋接受完那些光點之後,用靈目向四周望去,果然在十米外的樹叢中見到了陽一。

這會兒,他雙眸一眨不眨地偷窺著他們,瞳孔中滿含著興奮。

佛門的功法大多至剛至陽,他修煉的那部功法更是這樣,所以他絕不能破除童子之身。

早些年,他對清元的相貌身材嫉妒不已,但是當清元體內種下控魔蠱以後,他漸漸地將其當做自己的所有物,甚至有時候望著那些女施主對著清元露出麵紅耳赤的模樣,甚至會生出一種錯覺,她們的仰慕的喜歡人其實是他陽一。

不過儘管那些女子令他十分心動,但怎麼也比不上周施主,因為這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女子。

想到這裡,陽一地呼吸一下子變得灼熱起來,目光更加猥瑣。

這人到底是不能人道?還是一個偷窺狂?周小嬋麵含一絲古怪色,忽然從納虛戒中掏出一瓶止血療傷的藥粉,這藥是她根據紫藥錄煉製,雖然比不上丹藥,但相對凡間的藥,效果卻好了太多。

“清元,既然陽一已經將你推出來擋死,你何不趁機溜走,以後在隱姓埋名,過普通的日子。”周小嬋向著陽一的方向露出半張側臉,然後微微低著頭,用白色棉帕給清元清理脖頸處的傷口。

在撒藥的時候,她故意將腦袋湊近了,用嘴巴對著傷口輕輕吹了吹。

遠處,陽一看到的景象卻是周小嬋那嫣紅的小嘴像蝴蝶一樣輕柔地在吻在清元的鎖骨,充滿憐惜之意。

刹那間,他臉上浮現一絲滿足和享受的表情,就仿佛她親的人就是他一樣。

周小嬋被他的樣子惡心到了,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過後,卻見清元不動聲色地往後移了一點,耳根微微泛紅,口氣卻淡淡道:“女施主,對於半妖半魔來說,佛門已經算是清淨之地了。”

“清元,你真的不想離開還是因為束魔珠和陽一在你身上下的魔蠱?”周小嬋將嘴巴湊到清元的耳垂,用神識傳音,嘴上卻道:“清元,你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味,真好聞。”

也不知是因為束魔珠和魔蠱,還是因為後麵那一句話,清元淡淡的麵色忽然一變,像是遇到毒蛇猛獸一般,忽然將周小嬋推開。

不,誰都可以變壞,但是她不可以,絕對不能想那些女人一樣被色|欲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