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施主的眼睛最美最清澈(1 / 2)

“哇哇——” 這嬰兒的聲音如有實質一般, 纏繞在人的耳畔, 哭得好不可憐。

若是在尋常的地方聽到嬰兒的哭聲, 必然會惹來同情和憐惜,可是在鬼哭林這種地方,就隻會令人覺得滲人。

“雲淵行者, 這發出哭聲的東西是鬼魂,還是妖獸呀?”

憑直覺, 周小嬋覺得發出嬰兒啼哭的家夥不簡單,想提前問清楚,早作防範。

聞言, 雲淵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毛,沉聲道:“萬事萬物之間,都是此消彼長的關係, 鬼哭林湧來無數的人魂和獸魂,自然也就生出了以魂魄為食的東西。”

”鬼草就是其中之一。隻是鬼草雖然能散發出迷惑魂魄的氣味引來食物,可要想開花, 並結出鬼嬰果, 卻須得吞噬大量的靈獸或修士, 因而發出嬰兒啼哭之聲的東西應該不是鬼嬰果。”

“嗯。”周小嬋點了點,心裡仍有些害怕,於是也顧不得掩藏,乾脆將太極雙魚佩拿了出來。

太極雙魚佩被注入真氣之後,流光一轉,上麵的兩條魚仿佛活過來一般, 從玉佩中飛出,在她周身形成一個水波,並交叉在其中遊動。

“林哥哥,你的警惕意識還蠻強的嘛!”邵安見狀,嘴上打趣了一下周小嬋,但卻斂容,拿出一個金色鑲綠寶石的護腕戴在手腕上。

三人作好準備之後,他們望著紅菱所指的高大梧桐樹林,緩緩地邁步走了進去。

梧桐樹葉寬大密集,遮天蔽日,使得裡麵仿若黑夜一般,沒有一絲光亮。

周小嬋踩在陰暗潮濕的地麵上,嗅著有些鹹苦的黏膩氣息,忽然停住腳步。

她的目標隻是來尋找具有養魂效果的梧桐木,如今大片的梧桐樹就在眼前,她為什麼要跟他們去深處犯險?

“雲淵行者…”周小嬋腳步一頓,剛想說“我就到這兒了,你們自己去”,便聽雲淵用緊張的聲音關切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沒…沒什麼。方才腳滑了一下。”話一開口,周小嬋有些鬱悶地咬了下嘴唇,這時,邵安忽然幽幽地開口道:“我…我好像聽到小慧的哭聲了,似乎就在那邊。”

“小慧,你不要害怕,邵安哥哥來了。”

他喃喃低語了兩句,拔腿就往某個方向跑去,一眨眼就消失在濃濃的霧靄之中。

見狀,周小嬋感覺不妙,可是當她一回頭,竟然連雲淵的身影也不見了,整個梧桐樹林裡隻餘一片漆黑。

霎時,一股詭異之感湧上心頭,周小嬋環顧四周,什麼也看不見,卻又感覺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這一定是幻境,不然同行的人怎麼可能一下子消失。

她微微握緊拳頭,站在原地,沒有亂跑,等深吸幾口氣,冷靜下來,她低著頭檢查了一下太極雙魚佩,見它依舊完好,便放下心來。

“既然用神識都看不透這迷霧,那不妨開通靈真眼試一試。”周小嬋並沒有太大的把握,不過就是隨意嘗試一下,卻沒想到靈目一開,眼前的景象直接令她瞳孔瑟縮了一下。

“靈體,要鮮美的靈體……”有數千隻鬼魂麵帶瘋狂之色地向她這裡蜂擁過來,在她一仗之外形成一個圈,那凶猛的樣子,簡直狠不得將她一下子撕碎。

心臟猛地停止了跳動,周小嬋怔了一下,回過神來,便立馬揮動手中的綠蘿扇,向外使出。

“啊——” 一聲聲淒厲的聲音響起,那些被冰魄針擊打中的魂魄瞬間被冰封,然後在空中炸開,化為一道灰飛。

“林道友,你清醒過來了。” 雲淵的聲音透著一絲欣喜,等周小嬋望過來,他卻是一副淡然的模樣。

“這些魂魄被我擋在了外麵,傷害不了你,林道友且莫再殺生。”

聽到莫殺生幾個字,周小嬋想到那些要吃自己的凶魂,麵上有些憤怒。

不過方才她使用冰魄針時,留意到那些被她殺死的鬼魂,他們呆滯的雙眸紅光漸散,放佛一瞬間清醒了過來,轉動了下眼珠子,帶著驚懼的表情,在一瞬間化為煙消雲散。

有點理解雲淵大師的心善了。現在看來,作為男主的雲淵還沒有黑化。

周小嬋用尊敬的眼神望著他,點了點頭道: “嗯。隻要他們不傷害我,我絕不會動他們。”

女施主,你的雙手很乾淨,不能染上業報,且他不想讓她看見他罪惡的一麵。

雲淵見周小嬋有些沮喪,連忙安慰了一下,接著便嚴肅道:“方才你和邵小公子都陷入了幻境,他忽然跑出了我的守護範圍,我們趕緊去尋他,免得他遭遇不測。”

聽到邵安走失,周小嬋趕忙收起自己內心的小情緒,跟著雲淵,去尋找他。

在邊走邊尋的過程中,那些鬼怪一直圍在周小嬋身邊,往護罩上撞,雲淵輕輕皺起眉道:

“林施主,你的體質似乎不同尋常,以後切莫獨自一個人跑到彙陰之地,免得被鬼怪奪去身體。”

說到體質,周小嬋立馬恍然過來。

在佛係種馬男修真日常一文,純陰之體的女子是天生的通靈之體,妖魔鬼怪都特彆喜愛吃她們。

書中有個叫陸水雲的女主,她就是純陰之體。

且在一次意外中,由於雲淵為了救蒼雲少主中了豔骨歡,正好需要純陰之體解毒,因而陸水雲滿心期望能夠同男主親近,成為他的第一個女人,便毫不猶豫地獻出自己的身體和生命,最後含笑而死。

對於這種體質,真是看書一時爽,穿書火葬場。

“體質…什麼是體質呀?”周小嬋洋裝懵懂,想隨意糊弄過去。

雲淵望著周小嬋,眼底深藏了一抹濃濃的擔憂。

女施主那麼甜,對妖魔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可是她自己卻毫無所覺。

太讓人不放心了,我得趕緊想辦法煉製一個可以遮蔽體質的東西出來。不過現在,還是先給女施主講明白什麼是純陰之體。

雲淵怕說出來嚇著女施主,斟酌了一下,剛要開口,便被一高亢的求救聲給蓋了過去。

“救命哇——,救命……”

這是一名男子的聲音,聽著有些粗啞,不像邵安的聲音,周小嬋懸起來的心一放,還在考慮要不要過去查看,便見到雲淵已經側身向著發聲的地方走去。

見狀,周小嬋連忙抬腳跟上,等走到與雲淵並肩的時候,他忽然停下腳步道:“小慧和邵安在那邊。”

順著雲淵的目光望去,周小嬋不僅見到了昏迷在原地的邵安,還見到了另外兩個眼熟的人。

其中一個是餘家山門口被抓的小乞丐,他後來進了西園成了妖奴,叫做小豹,他同邵安一般昏迷了過去,隻是和邵安完好無缺的狀態比起來,他的情況顯然要糟糕一些。

他帶著束妖手環的胳膊上印著一排整齊的牙印,有幾個孔中,還嵌著幾根鋒利無比的牙齒,有鮮血順著孔洞中向外涓涓流出,在地上蜿蜒了一大片,看起來有些駭人。

“小豹…”周小嬋上前呼喚了一聲,見對方沒有反應,又轉過頭去查探另一個人。

這人身穿深藍色深衣,長著一副和善憨厚的圓臉,正是北園的管事張小虎。他也暈倒在了原地,不過身上並沒有傷口,隻是脖子纏著一縷銀白色的透明絲線。

順著那絲線望去,周小嬋在絲線的另一端見到了一名長相溫柔甜美的粉衣女子,她腹部插著一把彎刀,瞧著像是從張小虎的方向扔過來。

此刻,她半趟在地上,一隻手握著彎刀,將其一下子拔出,另一隻傷痕累累的手抓緊了銀白色絲線,繃勁了脊背望著周小嬋。

“不,不是我傷了他們,這位道長,你相信我。”

一會兒,她緊繃的神情一鬆,有些慌亂的跪在周小嬋麵前,用帶血的雙手抓住她的衣角,眼中含著一抹惹人憐惜的淚水道:“奴帶了束妖環,是霍山餘家的妖奴。前不久被那位張管事帶來此處…方才,我們聽到一聲嬰兒的啼哭,被迷惑了心智,才會互相殘殺。”

“你不必如此。” 周小嬋並不是那種喜歡伸張正義的性格,於是瞥一眼被對方扯住的衣擺,輕輕用手抽回來,語氣淡淡道:“那是你們之間的恩怨,與我無關,待會兒等他們都醒過來,你們再互相說清楚就好。”

聽了周小嬋的話,粉衣女子怔了一下,緊接著便露出一個溫柔可憐的脆弱微笑。

“謝…謝謝道長理解。”她抓著周小嬋衣角的手一鬆,便向後摔倒在地上,並發出一聲痛苦地呻|吟。

周小嬋俯視著跟前的粉衣女子,她麵色蒼白,裸露在外麵的胳膊上有一道道青紫的痕跡,看起像是鞭傷。

此刻,她正用這隻戴著束妖環的手捂著受傷的腹部,虛弱無比地躺在地上,目光有些渙散,卻又透著一絲倔強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