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謝必安和韋伯兮渾身一震，呆呆地望著雲淵。
謝穆清，乃是蒼雲劍派繼謝英卓之後，第二個天賦極高的弟子，隻是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殷無妄的手下楚亦槐。
那是一隻灧魔，被蒼雲盟抓住以後，被帶上束魔鏈，送與謝穆清為奴。
之後，兩人相戀，還有了孩子，但被謝英偉揭發，最後那個灧魔被關入降魔塔，而謝穆清，據說生下罪孽之子便死了。
“那都是上一輩子的恩怨了，雲淵，你看開點，說不定你的父親還活著呢。”
自從幾百年前的人魔大戰之後，修真界對於妖魔的處理確實有些極端了。韋伯兮和謝必安都表示了解。
“有你們這句話，我雲淵就是死，也會將你們安全地送出去。”
降魔塔底都是一些較為低級的魔類，殷無塵暴露了半魔的身份之後，當即不再掩飾，用血紅的魔瞳控製著周圍的魔類。
很快，他們順通無阻地通過三四層，之後，自第五層開始，竟然一個妖魔都沒有，這不禁令人感到回憶。
“難道越靠近頂層，魔類消亡得越快？”
伴隨著韋伯兮的疑問聲，到了第八層時，殷無塵感受到很多魔類的氣息，忽然抬起頭來，望著天花板，眯著眼道：“因為他們全部都聚集到了頂樓，正在等著我們上去。”
降魔塔頂樓，與眾人想象的完全不同，裡麵沒有殺氣騰騰的妖魔，隻有一群光頭的和尚，他們跪呈三角，有好幾百人，其中領頭之人手裡捧著一個匣子，恭謹地舉過頭頂。
見狀，包括殷無塵在內，都不由露出一臉錯愕的表情。
謝必安、韋伯兮、餘明玉：怎麼回事，這裡還是降魔塔麼？
我的手下怎麼都變成和尚了？殷無塵神色恍然了一下，隻聽身後傳來了噗通一聲。
謝必安等人忽然暈倒了過去。
“君上，七百年了，屬下終於等到你來了。”楚亦槐滿麵激動地走上來，將手裡的盒子，鄭重地交給殷無塵。
“這是度厄大師的舍利，以及他留給你的親筆信。”
殷無妄確信眼前的一切不是幻境，這才打量起跟前的一群魔來，他們全都魔力旺盛，並沒不像是被壓製消磨的樣子。
心裡有什麼冷硬的地方忽然又變得柔軟了起來，殷無塵緩緩地將盒子打開，將放在第一層的信紙緩緩打開。
“無妄，你是為師一手帶大，為師相信你絕不會行那些卑劣苟且之事，隻是，人魔難立，即是佛主，也難為呀。當他們以蒼雲佛寺弟子的性命相要挾，師傅不得不將你關入滅絕之域。”
”天下蒼生，皆是生命，為師以為將你關起來，一切都會平息，可是沒想到，我護住了蒼雲的弟子，但是那些無辜的魔族卻慘遭殺戮。為師有愧於你，降魔塔是為師最後能為你做的一件事了。”
“師傅……”殷無塵想起將自己從黑暗中拖出來的那一個人，他麵色蒼老，卻異常和藹，令他仿佛見到了光明。眼淚緩緩從眼角溢出，很快就濕了信紙。
這些年，他無時無刻不在怨恨著自己的師傅，怨恨他不相信自己，怨恨他親手將他埋藏，甚至恨他當初收留自己，將他養得不人不魔。
與其說是師傅不相信他，還不如說是他心底始終對人類懷有芥蒂。
“師傅。”殷無塵雙手顫抖著將第二個隔層打開，一顆暖黃色珠子綻放著和煦的光芒，那感覺就如同小時候，師傅一臉寵愛地望著自己一般。
“師傅，無妄大師兄又帶著大家去烤魚吃肉了！”
“師傅，大師兄帶著師弟們去青樓喝花酒了。”
……
正當殷無妄回想著過去的時候，楚亦槐道：“君上，這顆舍利是度厄大師留給你的，他臨終前交代說，這是破除滅絕之域陣法的關鍵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