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08 日常中(1 / 2)

和玉姝加上微信後, 黎希蒂又同她說了些彆的,玉姝很貼心地替黎希蒂用卷發棒做了個慵懶的羊毛卷發型,搭配她寡淡卻不失氣質的妝容, 漂亮的同時還多了幾分老錢風的雍容感。

等走出商場的時候, 黎希蒂也很給麵子地用口袋裡僅有的幾百塊買了些許化妝品,避免玉姝因為替她忙碌了那麼久卻沒什麼營業額而被哪個不友善的同事說道。

隨後, 黎希蒂乘車前往陳北在微信中提到的目的地。

這是一家位於城郊度假村中的桌遊吧, 位置非常偏僻,黎希蒂下車後又花五塊錢坐了半個小時的敞篷電瓶車才到達了目的地。

落地後黎希蒂立刻給陳北發去微信,不一會兒,一個漂亮女人從桌遊吧中走出來,對方看向她問:“你是黎希蒂?”

“我是。”黎希蒂應著。

“跟我來。”女人笑著推門請她入內。

廳裡人不多, 但煙味刺鼻,五個膀大腰圓的男人操著一口黎希蒂聽不懂的方言夾著煙在那裡打牌,發現有外人進來立刻停下手上的動作,對黎希蒂伸手,用夾生的普通話道:“身上的所有金屬設備和通訊設備拿出來,彆逼我上手搜。”

黎希蒂沒有做任何反抗, 順從地把身上所有的電子設備掏了出來。

幾個男人還不死心,拿著金屬探測儀在黎希蒂身上來來回回又探了十七八遍, 在確保沒有一丁點金屬器械後, 才對女人點了點頭, 回到桌前繼續抽煙玩牌。

“彆擔心,他們隻是看著凶。”女人安撫黎希蒂道, “你的東西不會丟一樣,待會兒就還給你。”

“知道了。”黎希蒂應著。

那之後,黎希蒂被女人帶著在狹長的走廊上不斷地前進著, 兩人來回饒了至少七八個彎,這樓顯然是改造過的,暗道明道一環套著一環,和早年建在城中村裡麵的黑網吧似的,內部構造宛若迷宮,警察進來都要被硬控個十五分鐘才能脫身。

來來回回折騰了快十分鐘,兩人總算抵達了目的地,女人停下腳步敲了敲眼前的木門,隻聽一聲暴躁的“進來”,女人退下,獨留黎希蒂一人推門而入,印入眼簾的是一個小型電玩廳,其次,是一地狼藉。

五個年輕男生正圍在一對男女麵前,男的光著身子跪在地上,渾身都是觸目驚心的血口,旁邊的女的則趴在地板上,雖然身上沒挨揍,但臉被打腫了,眼睛脹得根本睜不開。

站立的幾個男生年紀不大,看起來都隻有十七八的樣子,但人人戴著狼牙手套,手套上的尖刺不長,卻異常尖銳,這麼設計是為了保證每一拳打下去都能讓挨揍者皮開肉綻,感受極致的痛苦,但絕對不會傷筋動骨。

他們的手指尖還掛著絲絲血漬,顯然是剛剛還在打人。

而在房間的角落裡,還有一群美豔姑娘和幾個小男生坐在沙發上打情罵俏,言談舉止格外親密,和前方的暴力場麵格格不入。

黎希蒂還記得其中幾人,都是昨天酒局上的熟人,唯獨珺珺不在其中。

陳北此刻正倚靠在窗邊抽煙,見黎希蒂來了,他勾了勾手指,待人走過去,他將一摞紙質文件拍在一旁的桌子上,麵無表情道:“簽,簽了我安排人帶你去見她。”

黎希蒂拿起文件正準備細看,一旁翹著二郎腿抽煙的一位美女發話道:“不用看了,那是一份借款合同,借款金額是300萬。”

“借款合同?”黎希蒂問,“誰向誰借錢?我向你們?”

“沒錯,你向我們。”美女一臉淡定應著,“隻要你簽了字,承認你欠了我們300萬,我們就帶你去見人。”

“300萬,貴了點吧?”黎希蒂問。

她知道陳北肯定會趁機向黎家要錢,隻是沒想到這次居然要這麼多。

“貴嗎?我覺得還好。”美人道,“越要命的情報要價越高,多少明星被爆出了黑料導致封殺不就是在該花錢堵狗仔的嘴的時候沒舍得花錢嗎?對你繼父來說,黎萊娣的所作所為不值得這個價嗎?應該是差點要了他老人家的命了吧?”

“你說的是沒錯。”黎希蒂看著手中的合同道,“但既然你也知道黎萊娣要的是我繼父的命,我覺得你直接報價給我繼父比給我合適多了,我可拿不出300萬,彆說300萬了,你現在讓我拿出3萬都是要了我的命,但我繼父一咬牙要是願意賣房,還是能湊到300萬的。”

“嗬,你要是這麼說,那就太傷感情了。”美人一聽,露出略帶諷刺的表情道,“你知道你繼父和你大哥這一個月給我們打了多少次電話嗎?就你繼父曾經找人暗算過小北這一件事,他就不要妄想從我們口中得知黎萊娣的下落,更不要想著當什麼村官。

如今我們之所以願意用300萬的價格把黎萊娣的情報賣給你,圓你繼父的村官夢,純粹是看你長得像小北的一個故人,給你麵子,也給故人麵子,懂嗎?”

“……”黎希蒂聞聲用餘光瞥了眼陳北,見他仍倚在窗口抽煙,視線卻時不時掃向這邊,顯然,眼前美女的發言全都是他的授意。

黎希蒂又低頭看向手中的合同。

她倒是想莽撞地簽下這份300萬的巨額欠款直接去找黎萊娣,可理智又告訴她絕對不能這麼草率。

300萬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按照這份合同上麵約定的利率來算,每天所需支付的利息都高達700元,一個月就是21000元。

黎珩是有點小錢,但應該不多,否則全家十幾口人就不必蝸居在套內麵積不足百平的東邦村安置房內,早就賣了老房子去五環內買房了。

再不濟,也能在附近的柏翠園買一套大平層或者小複式,居住舒適度和品味提升不止一個層次。

而且,柏翠園屬於剛需樓盤而非改善型住房,和清正廉潔的人設不衝突,也不妨礙他老人家競選村官。

東邦村安置房不同於市中心的老破小,它既沒有便利的交通也沒有良好的鄰裡環境,甚至連安全性都不好,住在這裡除了因為窮,黎希蒂想不出彆的原因。

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黎珩當初拿出幾十萬替黎萊娣擦屁股應該已經引來幾個兄弟姐妹不滿了,如今更不可能拿出300萬擺平黎萊娣的事,甚至黎珩手上有沒有300萬都是個問題。

想必黎珩那邊應該已經嘗試了幾次協商無果,才找上黎馥東,想靠自己刷臉試試能不能換來陳北的網開一麵。

“你想吧,就坐在這裡慢慢想。”美女指尖的煙燃儘了,她就又取了根煙叼在嘴裡,扭著細腰走到陳北身邊,仰起頭,極其曖昧地用陳北口中的煙借了個火,然後將煙夾在細長白皙的指縫中,吞吐雲霧道,“不過,你要是出了這扇門再反悔,我剛才說的話就不做數了。”

黎希蒂應了聲“知道了”,便捧起合同細細看了起來。

其實上麵的內容沒什麼好看的,她隻是深知不能簽字,在為尋找其他辦法拖延時間。

而陳北就趴在窗邊抽煙,一邊抽煙一邊用餘光打量著黎希蒂,表情凝重,似有心事。

餘光察覺到陳北的視線,黎希蒂靈機一動,扭過頭問:“陳北,你說你是因為我長得像你的一位故人才願意見我,能問一下那個人和你的關係嗎?”

陳北沒有回答黎希蒂的提問,他又吸了一口煙,片刻後反而反問:“聽說你有失憶症,治不好的那種?”

黎希蒂應著:“嗯,是。”

“發病規則是什麼樣的?”

黎希蒂搖頭:“沒有規律。”

“你是什麼時候出現這種狀況的?”

“應該小時候就有吧。”

“那你有其他得了類似疾病的親姐妹嗎?”

“沒有,黎家就我有這個病。”

陳北深吸一口煙:“從你父親家族帶來的?”

“不知道,我想不起來我親生父親了。”

“那你還有什麼認識的親人有這種病嗎?”

聽著耳邊沒完沒了的提問,黎希蒂忽然意識到了陳北發出提問的原因,遂問:“這個女生和我一樣都患有失憶症,而且你找不到她了,是嗎?”

“……”或許是被點破了心思,陳北挪開視線,不再與黎希蒂對視。

一時之間,兩人雙雙陷入沉默。

“你想見她嗎?”黎希蒂又問。

“當然。”

“那你不如跟我講講她的故事。”黎希蒂一聽,趁機給陳北畫餅道,“如果你跟我講講她的事,說不定我能想起來些什麼,也許能幫你找她也說不定。”

“你找不到她的。”陳北卻不假思索答。

“為什麼?”黎希蒂不死心問。

陳北撩起眼皮看了眼黎希蒂,似乎有話想說,可又覺得不妥,反複斟酌了許久,才輕飄飄吐出幾個字:“不為什麼。”

黎希蒂將陳北的數次欲言又止看在眼底,內心不免泛起嘀咕:

顯然,陳北確實認識一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女生,而且那個女生可能也和自己一樣,罹患失憶症之類的疾病。

從陳北眸眼的表情不難看出,他對那個女生沒有惡意,甚至有些動容和善意。

可是,能讓這個目無王法的年輕土霸王都緘其口的女生,到底是什麼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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