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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希娣起身,裝模作樣地用手扇了扇風道:“啊,好熱啊,有沒有什麼能扇扇風啊……”

她說著走到植物旁坐下,理所當然地摘了一片葉子扇風道:“涼快了涼快了……”

說話間,她的視線掃過植物——沒錯了,雖然植株還小,但就是海芋。

海芋作為熱帶植物很常見,喜歡生長在溫暖潮濕背陰的環境,背包客經常把它誤認為普通芋頭挖出來食用導致中毒身亡。

這是一個不錯的毒物,可是,該怎麼拿回去?

這裡的村民也許大字不識一個,但他們的祖輩一定告訴過他們野芋頭有毒不能吃,特彆是一些和山林日日打交道的老年人,人均算半個植物專家,拿著海芋回家,就像是在明晃晃地告訴鬆家人:我要逃。

黎希娣休息了一下,等周圍沒人看她,迅速將身旁的海芋從莖部攔腰擰斷,再將葉片和莖撕成一條一條的葉柳,又從一旁扒拉了一些彆的草,和海芋葉片穿插交織,按照編麻花辮的三束交叉法,迅速編出一條腰帶係在腰間,還給上麵點綴了一簇草叢裡的小野花。

這樣一來,就沒人能看出來海芋原本的形態,旁人隻以為黎希娣給自己做了條草腰帶,運氣好的話也許還能堂而皇之地戴回家備用。

黎希娣正打算繼續向深處走走看看還有沒有毒性更高的植物,正在玩水的筱筱突然扭頭道:“老太太來了。”

黎希娣探索的計劃隻好就此作罷,她就地摘了朵野花彆在頭上,又隨便扯了一株植物的大葉片邊扇邊朝著河邊走。

鬆媽一看到自家的兩個媳婦,忙小跑著從遠處趕來,一臉緊張問道:“你們兩個來這裡做什麼?為什麼不在家裡待著?”

黎希娣不慌,指了指地上的床單:“我看單子臟了,同村的姐妹出來洗衣服,我想著今天天氣好,也就一起來了。”

旁邊的村婦對鬆媽點頭:“你這媳婦好,比我家裡那個懂事多了,剛才我一直瞧著她洗床單,雖然手腳笨,但洗得認真又乾淨,這才剛剛跑去玩了會兒你就來了,你就彆指責了,我家那個就知道哭,喂雞都喂不好。”

鬆媽看黎希娣頭戴小花、腰間掛著草環腰帶、手上還拿著葉片扇著,顯然沒有要逃跑的意思,懸在嗓子眼的心這才放下。

但鬆媽還是不放心兩個兒媳婦單獨待著,她從盆子裡拿了件床單,陪著二人一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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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去的路上,鬆媽將黎希娣拉到一邊,低聲問道:“希娣,今天這事兒我就要說說你了,東子的事兒你怎麼不先告訴我?”

黎希娣心想哪個當媽的不是優先護著自己兒子,公公沒那麼偏袒兒子不過是因為包藏私心,遂甩鍋給鬆爸道:“早上下樓的時候我哭了,爸撞見了就問了我,我看爸一臉嚴肅,也不敢說謊……”

鬆媽語氣強硬了些道:“你一個媳婦,得知道檢點,對公公講這種話像什麼樣子?以後這方麵的事隻告訴我,明白嗎?”

黎希娣答:“媽,對不起,主要是爸臉色嚇人,我不敢不說。”說完這些,她又問,“那,媽,東子身體到底怎麼樣,大夫怎麼說?”

提起東子的身體,鬆媽就麵色憂愁:“胡大夫開了些抹的藥,說應該不是個大事兒,讓你倆晚上再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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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了家,吃過晚飯,鬆媽收拾完廚房匆忙打了盆水,讓黎希娣洗了兩下就送她上樓。

黎希娣進了臥室,沒聽到鬆媽離開的腳步聲,一想就知道老太太又在聽門,她立刻柔聲對早就在床上等好的東子道:“親愛的,今晚咱倆一定要成功。”

東子本來就有些拘謹,聽黎希娣這麼一說,精神壓力更大。

等兩人脫完衣服開始折騰,東子彆說“起立”了,甚至整個人因為過大的精神壓力抖了起來。

東子怕黎希娣明天還要告狀,決定先給她點顏色瞧瞧,可黎希娣仿佛有預言能力似的,他剛一抬手,對方已經提前一步跳床而逃。

黎希娣破門而出掩麵大哭,被門外的鬆媽攔了個正著,鬆媽哪敢讓黎希娣哭鬨驚擾了鬆爸,慌忙攔著黎希娣,小聲勸:“好了好了,彆哭了彆哭了,我再想想辦法,啊?我再想想辦法……”

筱筱和二偉聞聲從房子裡出來查看情況,筱筱揉著昏昏欲睡的眼睛主動道:“媽,要不今晚我陪她吧。”

鬆媽搖頭:“這怎麼能耽誤你倆的事。”

二偉忙道:“筱筱來月事了,頭一天,量大,辦事兒有點惡心。”

鬆媽想了一下,隻得應著:“那好吧。”

黎希娣和筱筱被安排在三樓中門的房間睡,這間房是鬆媽準備給未來孫子的,裡麵是用竹子搭建的大通鋪,床長能有三四米,能睡至少六個大小夥子。

黎希娣挑了個遠離窗戶和筱筱的位置躺下,閉眼道:“晚安。”

筱筱幽怨道:“那天晚上你抱著我睡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嗬,女人,真是善變。”

黎希娣:“……”不想說話。

她沒心思和筱筱鬨,農活不是一般的消耗體力,她還得攢點力氣準備逃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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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晨起,早飯的時候,飯桌上的幾個人格外沉默。

飯尾,鬆媽小聲對鬆爸說:“老鬆,等祭祀節過了,我想去縣城裡給東子討點藥,胡大夫說他治不了,這麼下去不是個事兒……”

鬆爸一聽,臉色頓時變了:“你知不知道現在是雨季?哪天不下雨?光是坐拖拉機出村子就得十六七個小時,天黑之前根本出不去,這路上萬一……”

鬆媽一臉憂愁:“可雨季結束還有好幾個月,出去途中不是有廟嗎?廟裡安全也能歇著,應該不會再有人……”

鬆爸頓時狠狠地放下碗,陶瓷磕在桌子上的聲音極響:“你還要不要命了?你是忘了之前廟也出過事嗎?那玩意想要出來殺人,咱們誰也攔不住!”

鬆媽忙道歉:“我的錯,我的錯,我就是著急了點……”

一頓早餐不歡而散,鬆媽去廚房洗碗和準備午飯,鬆爸去找朋友打麻將,黎希娣一邊給動物喂食一邊思考剛才鬆媽和鬆爸的對話。

聽二人剛才的意思是說,木毒鬼並不是偶爾出現,而是每年都會冒出來殺人,即使不提它,隻要雨季的夜裡不著家或者不住廟裡,就有可能被木毒鬼殺死。

而且,廟不是絕對安全的,聽鬆爸的語氣廟裡也出過事。

可是,離開這個村子乘坐拖拉機至少要十五六個小時,走森林會更久,那豈不是一到雨季,這個村子就變成了一座隻有一條路可以和外麵世界相連的孤島?

黎希娣越想越覺得詭異,身上莫名一陣惡寒。

——這個村子裡,到底藏著什麼“妖魔鬼怪”?

……

“你以前不是在城裡搞過嗎?”

就在這時,豬圈旁邊倉庫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將黎希娣的意識拉回了現實。

是二偉的聲音,不大,但黎希娣聽得很清。

“嗯……嗯。”緊接著傳來的是東子的聲音,有些不自然和擰巴。

兄弟二人似乎正在倉庫裡取什麼東西,順便隨便聊兩句。

黎希娣聞聲,放緩了手上的動作,想聽聽這兩個兄弟私下裡在說些什麼。

“你多試試,可能是緊張,畢竟大嫂確實漂亮。”二偉安慰道。

“那你和你媳婦呢?那麼高的個子,你倆挺順?”東子問。

“嗯……嗯。”二偉有些結巴地應著,隨後,用帶著幾分嘚瑟的口吻道,“其實你放寬了心乾,一晚上就服服帖帖的……”

之後,二偉用簡單直接的修辭繪聲繪色地給東子描繪了一番自己和筱筱翻雲覆雨的場景。

二偉越說越激動,東子聽得也有些熱血沸騰,唯獨隔壁的黎希娣,短暫地皺了一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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