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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筱去附近探路,黎希娣就在原地燒水找食物。

熱帶雨林的芭蕉樹總是格外的多,黎希娣砍了些,交給梅子,告訴了她烹飪的方法,然後又去附近溜達。

她找了根長樹枝,把一端磨得鋒利了些,然後來到箭毒木樹附近,用尖端狠狠地插了一下樹皮,蘸取了少量毒液,一根有毒的矛就這麼做好了。

拿著有毒的矛,黎希娣很幸運用陷阱抓到了一條非保護動物的蛇和幾隻山鼠。

但其實用箭毒木打獵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因為一不小心就會導致動物的全身都布滿毒素,食用後的人也會毒發身亡,但現在的她沒那麼多時間做準備,隻能用最便捷也是最浪費的方法速戰速決。

她提著屍體回到營地,坐在梅子身邊,檢查這些死物的身體損傷情況。

有兩隻山鼠被矛戳穿了內臟,黎希娣隻能可惜地丟了,她拿起蛇,讓梅子抓住蛇尾巴,自己抓住蛇的頭,在頭部割開一個小口,扯著一點,用力將一撕,完整的蛇皮就被撕了下來。

這條蛇的尺寸並不小,梅子被嚇得哆嗦。

黎希娣戳傷的是蛇的頭,於是砍掉頭附近十厘米的長度丟進河裡,剩下的解剖、切段、清理內臟和寄生蟲,最後放在火上烤。

梅子看著黎希娣嫻熟的操作,小聲問:“你又認識植物、又會砍樹、又會殺動物,又能跑會跳的,你以前學過?”

黎希娣應著:“嗯,差不多。”

其實黎希娣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多東西,雖然在她的認知裡自己是個靠開客棧做老板為生的中年人,會做飯、認識各種熱帶瓜果蔬菜和定期健身是很正常的事,但如今的自己會的東西顯然不止這麼多,於是她暫且把功勞歸於係統的身上。

梅子道:“看你文文弱弱的,我以為你是做體麵工作的。”

黎希娣檢查著蛇肉,查看生熟狀況,扯了下嘴角道:“做這些就不是體麵工作了嗎?”

梅子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搖頭:“不是,我隻是覺得男人都粗糙,這種事應該男人做,女人天生嬌嫩,沒必學做這些又累又臟的事,應該做些腦力勞動之類的體麵工作。”

黎希娣隨口道:“然後,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像你們一樣手無縛雞之力?”

梅子語噎:“……”

黎希娣意識到自己講的話不太好聽,回頭解釋道:“我沒有惡意。”

梅子這次沉默了很久,才開口道:“是,你說得對,是我太天真了,覺得女人就應該嬌貴些,但這世道還沒有想象中那麼太平,我一心想體麵和輕鬆地活著,所以被拐之後我很被動,我沒有你的能力,隻會做很幼稚很幼稚的反抗。”

黎希娣沒說話,看著蛇肉發呆。

“我想過放火,我拿到了打火機,但是你知道嗎,在我放火之前,就有一個女的放火了,她燒了豬圈……”梅子回憶著,“火很大,當時滿天都是紅光,所有村民都來救火,然後,那家男人被燒死了,村民自發聚集了過來,讓所有媳婦都看著,那家人老人用鐵鍁拍死了那個女的……”

“你知道鐵鍁嗎?”梅子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我以為我是不怕死的……但是當我看到那些人用鐵鍁一掌、一掌把一個人的腦袋拍扁的時候……一個人的臉是會變形的……就那樣看著我……瞪著大眼睛……然後死去……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嗎……”

“我以為我不怕死我無所畏懼……可是真得看到有人死在麵前我那時候瞬間明白……死亡太可怕了……我隻想一瞬間就死掉……我害怕那樣緩慢的死亡……特彆是被人一掌一掌拍死的瞬間……太疼……太疼了……”梅子一邊哭一邊道,“後來那個老人被抓了,判了刑,但是因為年紀大了,再加上鄉親們請願,沒過多久就放了回來,我也不懂,反正就是判了刑也可以回家的意思……”

蛇肉熟了,黎希娣翻開反反複複檢查了一遍,將肉分成三份,一份給梅子,一份給自己,最後一份留給筱筱。

梅子捧著蛇肉,淚眼婆娑的:“我也想過投毒……我搞到了消炎藥……就是那個什麼頭孢……我以前聽人說‘頭孢配酒喝了就走’……我就脫光凍自己……讓自己發燒然後拿到了頭孢……但是……這裡的村子每戶人家的廚房裡麵是有自來水的……他們不用外麵的井水吃喝……我想找個機會在他們喝完酒後下藥都沒有機會……”

“再說了……”梅子一邊搖著頭哭,一邊啃著蛇肉,“毒死一個兩個……我就能獲救嗎?隻是會和那個女的一個下場罷了……除非我有能力殺了全村……因為我老家的村子的自來水都是儲水式自來水……村子裡麵有淨水站和儲水池……我想著……這裡沒我們那邊發達……應該也有儲水池……我就和幾個村上的乾部上/了/床……找了個機會……去村委做誌願者……”

“可是……找到了儲水池……我哪兒來的藥……我偷了村長家的農藥……可是現在的農藥……現在的農藥……”梅子越說越激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現在的農藥都講究無公害……毒性都太弱了……那麼一大池子水……根本就不頂用啊……我……我……”

“行了,彆說了,吃飯吧。”黎希娣將梅子手中的蛇肉推到她嘴邊,“現在說這些沒什麼意義。”

梅子見黎希娣不想聽,也就不說了。

她安安分分吃完了手上的蛇肉,還有些餓,但也不好意思再要,就看著河流的方向,問黎希娣:“我見你剛才丟了好長一截,為什麼?”

黎希娣回答:“因為有毒,我是用箭毒木殺的蛇,毒會擴散。”

“毒會擴散?”梅子愣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問,“這麼嚴重嗎?”

“嗯。”黎希娣察覺到了梅子的情緒變化,但沒管,她瞟了眼身後不遠處鶴立雞群的箭毒木樹,接著道,“箭毒木毒性差不多算是世界最強的,但也不是無藥可醫,老人總說,箭毒木附近一定會生長著它的解藥,就像是大自然給人的選擇。”

“這樣……”梅子默默啃著蛇肉,不再說話。

過了會兒,筱筱回來了,他神色嚴肅道:“確定了,東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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