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棠的計劃就是再次獲得沈非白的信任,讓他以為自己對他心有虧欠,是被青雲閣逼迫,不得已潛進落玉山莊。
從書上看來,沈非白隻喜歡練武和情愛,再加上謝棠一開始的確是按照青雲閣的命令去做,說是被逼的理所應當。
到時候沈非白相信自己一直是想救他的,為他擋住了無數次殺機,再威脅一下,那寶藏下落就套出來了。
葉慎不會演戲,謝棠讓他去安置李堂主看傷勢,叫來季辰返回了地牢,褚青鬆消失,這個小弟子沒有多問一句,就跟著他這個新掌門。
沈非白聽見腳步聲,抬眼看見那長身玉立的身影,眼眸一亮。
“你為什麼又要救我?”沈非白看有外人在,想問的沒有說出口。
“李堂主怎麼樣了?他雖然背叛了我,但那件事我也有錯,你不要為難他,放過他的性命,如果這樣能讓他泄憤,我不會怪他。”
剛才好像沒說要殺李堂主,沈非白為什麼覺得自己會要李堂主的命?
謝棠奇怪地皺眉,在他看來,自己露出本性,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他會為背叛他的人求情,不是念及以前,那就隻能是因為沒有底線的仁慈。
看過書的謝棠知道,沈非白雖然有些遠離人間的空洞,但本性不壞,沒有過害人之心,意誌堅韌,學武天賦很高,是個出眾的年輕俊傑。
對比他的“仁義無雙”,其他不如他那麼出塵脫俗的普通角色很容易被襯托成卑鄙小人。
“我給他一百兩銀子,讓他養傷去了。”謝棠說道,這也是季辰知道的表麵情形。
沈非白眼中露出詫異,謝棠竟有這麼好心,以前他在落玉山莊的時候殺得血流成河,處置下麵的堂主從來不會這麼心軟。
會是因為他嗎?謝棠知道他不願看到以前身邊的任何一個人被殺。
謝棠接著吩咐季辰:“把他安排在荷花池旁邊的水榭裡吧,那裡最近陰氣比較重,需要命格硬的活人去鎮一鎮。”
之前那十幾個殺手被他下令都埋在了荷花池裡。
季辰不理解:“那可是以前掌門獨有的花園水榭,不殺他已經是恩情,他一個階下囚,怎麼有資格住那種好地方?”
沈非白看向謝棠的眼神更溫情了一分。
謝棠沒露出一點破綻,像是為了沈非白不惜打破常規,忘了荷花池底下埋的十幾個殺手,不容置疑地下令:“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不需要你廢話。”
這種掩飾的強硬,看在沈非白眼裡就是對他口是心非的愛護。
季辰把綁住沈非白的鎖鏈解開,扶著他遍體鱗傷的身體,走過謝棠身邊,停了一下,沈非白扭頭看向謝棠,深明大義地開口。
“謝棠,你今天對我的恩我記得,但我們之間的仇,我不會忘記。”
背對著他的謝棠沒有回應,廣袖長衫的身影如同一尊肅穆的玉像。
書上可不是這麼寫的。
作為一個雖然道德感不高,但絕對有仇報仇的反派,謝棠無法理解,他不和想這種不報血仇,反而喜歡上仇人的,享受被仇人寵愛的“患者”做對手。
沈非白被季辰帶到水榭,這裡是以前褚青鬆的地方,那個老掌門搜刮財富,表麵上清風道骨,私下窮奢極欲。
水榭從外麵看,在花紅柳綠的掩映在沒有特彆。
季辰第一次進到這裡麵來,到房間裡才知道,這裡每一樣東西都是價值不菲的寶貝,裝飾得富麗堂皇。
老掌門深藏不露,原來這麼有錢。
把沈非白扔在床榻上,因為壓到傷口,沈非白疼出冷汗,季辰沒有讓小廝給他洗漱打理,扔他一個人在這裡。
“小師叔是我們青雲閣的掌門,他如今手握武林第一和第二兩大勢力,是名副其實的武林尊主,我看不久之後,他就能統一整個武林了。”
沈非白虛伏在床榻上,看著他無力道:“那謝棠為什麼要救我?”
很快,他想到了落玉山莊的莊主才傳承的秘密,落玉山莊是前朝皇族旁支建立,守護著一筆無人知道的寶藏。
這個秘密他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以謝棠的工於心計卻有可能知道,他會不會是要找到寶藏的下落?
除此之外,狠毒的魔頭謝棠有什麼理由讓他活到現在。
沈非白剛剛燃起的希冀破滅,他的心再次沉入了無底的黑暗,冷聲道:“你轉告謝棠,我不會給他想要的東西。”
季辰不知道他說的什麼,心裡卻鬆了口氣,沈非白手裡有掌門想要的東西,那就合理得多了。
那個冷血無情,對魔教趕儘殺絕的謝棠,才是他憧憬的神明。
季辰並不是真正的世家子弟。
他和葉慎一樣,出身於魔教,葉慎是被掠去試藥的奴隸,而他,卻是身居高位,魔教教主的聖子。
魔教能煉製提升真氣,短時間功力大增的藥,所以幾百年來,中原武林一直沒能徹底根除這個禍患。
為了煉製這種藥,他們四處抓人試藥和以人血煉製,殘害了無數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