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香蕊細長的丹鳳眼鎖定了謝棠。
他的表情很淡漠,並沒有哀傷或者憤怒,站在謝棠麵前,沒有說什麼,隻是看謝棠的眼神有一絲失望。
旁邊就是他在瓊玉班的師兄,劉莫沉,身材高大,麵貌有幾分威嚴,是演老生的。
“謝棠,你這個無情無義的東西!”師哥劉莫沉先開口,指著謝棠走過來,“為了你的富貴娶千金小姐,你拿我師弟當什麼?”
蘇香蕊似乎不屑於逞口舌之利,看見了旁邊的白小瑩,微微挑眉,不把她當做對手,轉向謝棠。
“我不想爭,隻是追求我自己要的東西,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我們不能這樣不清不楚地開始,不明不白的結束。”
“所以,謝棠我告訴你,今天如果你做了選擇,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你支撐謝家,身不由己我明白,但你的家業,和你的真情,隻能選一個。”
如果說謝棠是逼不得已,那他自己呢?就活該要忍著,看謝棠和彆人訂婚?他不是逆來順受的人。
他蘇香蕊從來不忍!
那本書裡後麵的情節寫訂婚之後,謝棠才發現和白小瑩無法相處,他們之間沒有共同語言,沒有靈魂的共鳴,很快便後悔了,回頭對自己示好。
但他蘇香蕊本人,絕不回頭。
謝棠對這個場麵還真有些為難,按照劇情裡所寫,他穿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已經和蘇香蕊有些複雜的關係,雖然並沒有實質上的行為,也難以解釋。
既然這樣,就不得不正式對做個表態,免得白小瑩再誤會,和書裡一樣處處針對蘇香蕊做出惡毒的行為。
“你我之間其實沒有發生什麼關係,之前是因為看了你的戲,覺得和我妻子唱戲時有些像,難免觸景思情,我對你沒有彆的意思,對不起。”
“你的意思是說都是誤會?其實你不過是因為懷念妻子捧我而已,從沒有想真正和我在一起過?”
蘇香蕊想不到會聽到這種答案,搖著頭,不敢相信地後退一步:“我們一起談詩文,寫戲,你都是把我當做你妻子的幻影?從來看不到我嗎?”
其實對著一個男人是想不起來的,就算這個男人長得秀麗,謝棠也沒法把他和油畫上那個女子聯係起來。
謝棠皺起眉頭,沒有說話。
劉莫沉以為他心虛了,冷笑著說道:“是你簽了我們瓊玉班,親自把師弟這個名角請回來的,果然,你這種少爺就是玩玩。”
談起生意謝棠可不能任由他們: “我出的價錢高出市價三成,簽你們戲班子,你們還不滿意?合同白紙黑字寫著,不滿意你們去告我吧。”
謝棠說完便上車要走。
蘇香蕊沒有攔著,是劉莫沉把謝棠拽了回去,死纏爛打的事蘇香蕊不會乾,隻是冷眼旁觀。
“高三成價錢就買了我,買了我的感情,是麼?”如果不是喜歡,何必要多出三成價錢,現在不是為了聯姻,他會說沒有想過和自己在一起嗎?
蘇香蕊拿出合同,甩到謝棠麵前:“你決定和白小姐訂婚的話,就解了合約吧。”
高興的時候無微不至,時刻捧著自己,現在不需要了,這又是什麼態度?
謝棠淡然說:“如果是私事,我們可以另外解決,我訂婚和你戲班子合約有什麼關係?”
每天不知多少戲迷對蘇香蕊說儘癡情話,他何必對自己執著,戲班子靠演出賺錢,哪有和老板對著乾的。
白小大概瑩知道內情,她從家裡的來信看過這個人。
信上說,聯姻可能會有個障礙,就是謝棠追捧了很久的花旦名伶,蘇香蕊,謝棠並不是為了他,其實在懷念亡妻,對之前的妻子,謝棠從未放下。
既然她接受了這個身份,也不能不表態,白小瑩不想鬨僵,簽個戲班子,不至於搞得合作分裂。
“戲子演戲是供人娛樂,雖然現在是新時代,但謝少爺沉迷捧角也不好,我們訂了婚,不也能簽你們戲班,捧你們的名角,怎麼就要違約?”
劉莫沉聽這話像貶低,雖然的確是供人娛樂,說出來就有些不中聽。
看蘇香蕊臉色有些冷,他心想這是千金小姐貶低他們的身份,要趕走師弟,自己被罵可以,他可忍不了師弟被這麼說。
“你這個女人,好惡毒的心,你以為你出身好,就能和我師弟比了?你還不配!”
白小瑩常年在國外,對國內戲班的情形非常陌生,倒沒考慮太多,想不到劉莫沉直接會罵自。
她被罵得臉色有些發白,到底是千金小姐,應付不來這種場麵,當著謝棠,也不能自己開口罵回去。
謝棠指了指劉莫沉,冷淡地命令保鏢兼司機的韓誠:“去,把冒犯未來少夫人的打一頓,替白小姐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