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棠出關時, 又已過去了三十年。
他的傷一直不能痊愈,長老事務全由弟子柳成欒代理,如今柳成欒的療愈術在整個蜀山都首屈一指, 謝棠每天都要他來溫養調理自己的身體。
麒麟魂血還是太霸道了,現在他已經成功淬煉出仙身, 不飛升成仙,壽命最少也在五百年。
三十年風平浪靜, 蜀山眾人都忘了他曾經重傷的事。
重開山門,招收新弟子,藏鋒一脈也選了三人, 謝棠從中挑了資質最好的那個, 收為了關門弟子,蕭寒,劇本裡謝棠後來收的正是他。
在這一部劇本裡謝棠才是反派,他提前把反派的事做了,受傷還沒痊愈, 眼下反而要做個好人。
因為劇本裡就是幾乎相同的人設,這個蕭寒與之前的蕭寒淩很像, 從性格到名字都有相似之處。
“咳咳……”謝棠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胸口鈍痛,新收的弟子殷勤地為他倒了杯熱水,雙手遞過來。
嘴角已經溢出一絲鮮血,謝棠不在意地抹去,也沒有接送過來的水。
蕭寒放下杯子,他比其他新弟子大膽得多,好像這裡是他的家一樣,自然而然地上去為謝棠輕輕拍了拍背, 問:“師父為何受傷?”
聲音相比蕭寒淩略微嘶啞了一些。
“你之前的師兄造成的,他的確是很厲害,有些超出我的預料,也許你和他一樣?”畢竟,這個蕭寒才是真正的主角。
“為什麼?”蕭寒麵露不解,“師兄為何這麼做?他和師父有仇嗎?”
“沒什麼仇怨,宿命而已,可惜誰都沒能殺了誰,這麼多年,他竟然也不來找我……嗬。”謝棠看著自己手指上沾到的血,露出一個幾分邪肆的笑容。
“師父很希望師兄來找你?”
謝棠回頭,盯著蕭寒的臉,似乎在試圖看透他的心,片刻,眯了眯眼道:“早晚他都會來,他的目的隻有我。”
蕭寒沉默地退到一邊,乖巧低著頭,手在背後百無聊賴地摩挲。
柳成欒按慣例每日來療傷。
謝棠褪下上衣,露出勁瘦的肌肉和滿身的傷痕,淡麥色的肌膚上縱橫交錯,有妖獸的爪痕,也有劍痕,柳成欒每次看都有種心驚之感。
這是多少次可怕的戰鬥才能造成的?他卻一點都沒有在意。
柳成欒為他在經脈上施針,幽幽歎了口氣:“大師兄他入了妖魔道,聽說,在妖界已經是什麼頭領了,師尊這麼栽培他,想不到他忘恩負義。”
蕭寒攥緊了手,又聽見謝棠開口:“他沒有忘恩負義,我對他不算有恩,你們也彆去招惹他,免得送命。”
“是,弟子謹記。”柳成欒為謝棠穿好衣衫,恭敬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謝棠昏昏沉沉地睡了,他的身體受傷太重,為了修養,每天都比常人還困乏,要睡上很久。
深夜裡,謝棠感到一絲暖意。
“你怎麼一時半刻也忍不得,早早地暴露自己,這一點你太不如我了,也怪我沒有教過你。”
謝棠沒有睜開眼睛,好像什麼都知道,蕭寒的手在他身前頓了一下,為自己的猶豫感到憤恨,猛地扯開他的衣領,看到了心臟處灼燒的傷痕。
“怎麼說我也做過你的師父,你未免太不敬了。”謝棠懶散地坐起來,攬好衣領,披了件衣服。
蕭寒淩換了形貌,一來就暴露身份,沒有好好藏著的意思,做那麼多準備,就是為了到自己麵前來,趁機控製住自己,結果半點都不能隱忍。
“你不準備殺了我?”
“今晚眾妖就會攻上蜀山,你既然清楚我的目的隻有你,我又怎麼會輕易殺你,記得我說過,我想和你永遠不分開,難道師父忘了?”
謝棠:“……”躲不過的囚禁。
以蜀山現在的實力,自保足夠了,他這些年幫蜀山提升,成效自然會展現出來,沒什麼可擔心的。
“那你現在打算對我如何?”傷雖然沒有痊愈,但還是有一戰之力,如果沒有生命危險,謝棠並不打算動手。
劇情走到這裡,主角身份已經不在自己身上,蕭寒才是主角,殺他對自己沒好處。
“我早就說了,和你永遠不分開,我的血在你的身體裡流動,被你抹去了神識,我不能控製麒麟魂血,但能感應到,你現在好像沒有殺我的意思。”
蕭寒淩按在謝棠肩膀上,一陣粉霧突然彌漫開,謝棠還不知他會有這種手段,控製不住地合上眼睛,沉睡過去。
想將師父的身體橫抱起來,他猶豫片刻,還是先為謝棠穿好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