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小艾(1 / 2)

戒斷後遺症 千載之下 8205 字 6個月前

艾冉是電影學院表演係的學生,第一次見她是在北市開往江州的高鐵上,那時正逢寒假,大批學生返鄉回家。

她跟陳西瑞坐同一排,純素顏,戴格紋圍巾,拿一牙簽吃洗淨的小番茄,手機裡播放著《唐頓莊園》。

多麼美麗優雅的女孩啊!陳西瑞感慨之餘,默默收起了自己準備好的薯片香腸,在乘務員推來小車時,故作不肉疼地買了一盒洗淨的小黃瓜。

“你也是在北市上學吧。”動車啟動,坐在她倆中間的帥哥主動跟艾冉搭起話,“方便加個微信嗎?”

“我沒微信。”

帥哥從嗓子裡發生兩聲極富磁性的笑聲:“彆誤會,我不是壞人,我是北理工的,今年大二。”

“我管你什麼理工,你要再耍流氓,我就報警了。”艾冉冷若冰霜,不給對方留一絲幻想餘地。

空氣沉默了,帥哥尷尬地笑笑:“線上真心話大冒險,任務是隨機找一位陌生女性加微信,真不是壞人。”

陳西瑞深表同情地看著帥哥,那時候的她,還沒處對象,這意味著她可以不受任何道德譴責地欣賞每一位長相英俊的男子,比如,這位北理工的美男子。

給美男子留了點害臊的空間,約莫半分鐘過去,陳西瑞點開自己的二維碼名片,閃亮登場:“同學,要不你加我吧,我既是女性,又擁有微信,挺符合你們那個任務要求的。”停頓了下,接著道,“你看我還是長頭發,女性特征是不是很明顯?加吧,彆客氣,就當我日行一善了。”

帥哥借坡下驢:“剛才看你在睡覺,沒忍心打擾。”

睡什麼覺,我眼睛一直睜得大大的,不過沒關係,陳西瑞哈哈一笑泯恩仇:“我現在睡醒了,你掃上了沒?”

“掃上了。”

“我看看……哎有了。”

也許這就是旅途的意義吧,動車哐當哐當駛入江州地界,陳西瑞提著行李箱,與帥哥揮手拜拜,剛一下車,她便迫不及待點進北理工美男子的朋友圈。

結果帥到掉渣的自拍背景圖下麵,出現了一條非好友不可見的分隔線。

陳西瑞:“……”

難堪中透著幾絲無語,這時肩膀被人從後麵拍了一下,她扭頭,發現是剛才那姑娘。

“你搭理他乾嘛,被刪了吧。”

“這不看他長得帥嗎。”

“帥有屁用,這種一上來就搭訕的,都特彆自戀。”

“妥妥的鑒男達人啊,我要向你多學習,來吧,咱倆加個微信。”陳西瑞再次亮出二維碼,“彆騙我說沒有啊,我都看見你那微信圖標了。”

兩人因此結識為朋友。

艾冉在電話裡叫她打扮漂亮點,陳西瑞好一通搗鼓,撲粉、描眉、貼假睫毛,美美塗上口紅。

這年紀的姑娘沒有不愛美的,護膚彩妝撐點門麵,有條件的早早就接觸了醫美,水光針光子嫩膚那都是家常便飯,小艾告訴她,電影學院的好多女生都在做。

坐上地鐵,陳西瑞又檢查了一遍小艾發來的位置,看定位是在使館區,印象裡那一片樹蔭濃密,街道比彆處要乾淨,坐落著許多極具異國風情的小館。

陳西瑞想當然地以為小艾要請客吃飯,她的富二代男友負責買單。

她見過小艾的男朋友,有次去電影學院找她,撞見對方濃妝豔抹地從跑車上下來,關門時還不忘向男朋友索吻,兩人吻了足有一分多鐘,分開之後小艾的唇妝全花了,一副雨打嬌花的虛弱模樣。

想到這一幕,陳西瑞微微漲紅了臉。

近日氣溫小幅回升,微風裡帶上了早春的溫度,使館區這片歲月靜好,陳西瑞坐到一處噴泉池邊,安安靜靜地等著小艾,身後是噴泉飛濺的小水珠,細細揚揚成霧狀。

來北市三年有餘,這是她第二次來使館區,這座人人向往的夢想之城真大啊,一環套一環,從學校坐地鐵過來,中途換乘了兩次,晃晃悠悠耗費兩小時。

等了十分鐘,艾冉款款走來,妝容高級乾淨,顯然是精心打扮過。

陳西瑞背上雙肩包,站起來問她:“咱們去哪兒啊?”

艾冉沒回她,而是將注意力放到了她的穿著打扮上,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最終扶額笑出了聲:“姑奶奶哎,我讓你打扮漂亮點,你就打扮成這樣啊。”

陳西瑞也笑,兩人的關係熟到不能再熟,在小艾麵前,她從來都不必局促,摸了摸鼻子,笑哈哈道:“這還不夠美啊!我都把我壓箱底的衣服穿出來了!”

修身針織衫搭配高腰牛仔褲,挺顯身材,隱約能看出些性感曲線,不過也就中規中矩,“壓箱底”言不符實。

艾冉連連搖頭:“大四了吧,化妝手法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說罷挎上她胳膊,“沒事兒,回頭姐姐教你。”

“到底去哪兒啊?”

艾冉嘴角盛滿笑意:“帶你去發財咯。”

今天太陽正好,陽光穿透層層疊疊的梧桐樹葉,漏到艾冉的肩身上變成疏淺的光影。

陳西瑞凝神看著艾冉,很有賞心悅目的意思,心想為什麼小艾沒有大紅大紫呢,她明明那麼好看。

察覺到她的目光,艾冉神采飛揚:“姐們今天漂亮吧,看呆了是不是?哈哈天生麗質沒辦法!”

艾冉的性格跟長相完全相反,長相是杏花微雨,性格是疾風驟雨,時光和見識可以改變一個人,也可以塑造一個人,當初在高鐵上冷若冰霜的女孩,現如今也披上了彪悍與爽直的外衣。

陳西瑞跟著笑,回到她最關心的話題上:“怎麼發財啊?”

“跟我走,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艾冉領她來到禦瀾會,從外麵看去,這個所謂的“銷金窟”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甚至脫離了最直觀的富態,顯出一點窮酸文人喜好擺弄的幽靜雅致。

“我新談了個男朋友,他今天叫我過來玩的。”艾冉對著她耳語,“他的那些朋友我一個都不認識,怪尷尬的,你陪我一塊進去。”

陳西瑞直打退堂鼓:“不行啊,我什麼都不懂,萬一給你搞砸了。”

“就是一塊吃個飯認識幾個新朋友,彆整的跟上戰場似的。”艾冉撲哧一笑,“你以後工作了,同事之間不也得吃飯聚餐嘛,咱們就當提前學習一下飯桌文化。”

陳西瑞被說服,想著小艾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人到哪兒都得吃得開,不能老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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