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卦(1 / 2)

戒斷後遺症 千載之下 8208 字 6個月前

有驚無險的一天,淡得就像60c的白開水,受她媽影響,陳西瑞二十一年來堅持認為,健健康康就是福,平淡就是一種福氣。

她是個極易滿足的人,也擅長給自己找樂子。

回到宿舍,室友們難得都在,聊天氛圍熱火朝天,話題剛好進行到醫院某位外科主任的桃色新聞。

巧了,正憋著一大瓜呢,陳西瑞搬把椅子坐進室友堆裡,認認真真聽她們逐個講完,才說:“你們還記得我提過的活雷鋒嗎?就我上次差點誤入風塵,從天而降解救我的那個。”

“當然記得!”錢曉雅掰著指頭,頭頭是道,“開勞斯萊斯,住四合院,特彆有人生導師的範兒,給瑞姐的人生建議是‘乾點力所能及的事兒’。”

“這話值得打印出來貼腦門上。”蘇瑜也跟著拱火。

“哎呀彆提了。”

“小陳同學今天有沒有反思自己為什麼不夠漂亮,身材不夠好啊?”

“小陳同學今天有沒有乾力所能及的事兒啊?”

陳西瑞笑嗬嗬地做了個揍人的姿勢:“一年之計在於春,今天又是努力汲取知識的一天呢!”

三個姑娘樂得前仰後合,氣氛融洽熱鬨,他們原是四人寢,有個室友轉了專業,後來直接搬出了寢室。

陳西瑞清了清嗓子:“我最近不是在產科輪轉嘛,他家有個親戚住進產科了。”

錢曉雅一拍大腿:“這親戚是不是他老婆?”

“不是,你這都啥思維啊。”陳西瑞有詳有略地講了一遍大致故事,“他們家的基因是真強大,那男生長得就不安分,難怪小小年紀就招蜂引蝶。”

“二選一,誰更帥?”

“那必須是我的人生導師。”

“傻女,你係唔係中意佢?”蘇瑜揶揄。她是粵語區人,時不時會蹦幾句方言出來。

陳西瑞沒聽懂,也沒想深究,碰巧手機鈴響,她顛顛兒跑去樓下取外賣。

那晚,陳西瑞乾掉了一碗刀削麵和一杯珍珠奶茶,又把昨天買的糖炒栗子給吃了,感覺胃裡頭的食物頂在喉嚨管,撐得難受,去走廊踱了幾個來回,不見好,到了熄燈時刻,默默爬上床,閉眼數羊。

一隻兩隻三隻……睡意來臨之前,她對自己說,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以後千萬不能暴飲暴食。

翌日周六,陳西瑞陪吳濯塵參加公務員麵試。

去的路上,吳濯塵口中念念有詞,反複練習事先準備好的開場白。

他今天是第一次穿西裝,頭發梳得板正,皮鞋擦得鋥亮,從內到外像換了個人,往日那點張揚的少年氣消失無蹤。

陳西瑞依稀記得兩人剛處對象那會兒,每逢約會,這位愣頭青都要精心打扮,洗頭發,噴香水,穿大aj,兩人一塊走在路上,她都要高高揚起頭顱,笑容特甜地挽緊他胳膊:看見沒,這帥小夥兒可是我男朋友!

不過這種講究也就維持了三個月。

也許愛情的本質就是多巴胺在作祟,開始總是分分鐘都妙不可言,時間久了,熱情一天比一天衰減。

把人送進考場,陳西瑞就近找了家咖啡館,點了一杯拿鐵,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來。

手機上的益智小遊戲通了三關後,郵箱裡收到一封新郵件。

回件人是北潭醫院的張克勤教授,內容就是常規的拒絕模板。

「郵件已收悉,感謝你對老師的信任,非常抱歉我今年的招生名額已滿,請谘詢其他老師看看。」

陳西瑞猛啜了口拿鐵,決定換個導師繼續發,再不濟,躺平了等學校分配。

她在咖啡館坐了一上午,將近十一點半,吳濯塵麵試結束給她打電話,她忙跑回去,見他臉色不太好,什麼都沒問,將話題往輕鬆的方向引:“正好到飯點了,咱們去吃飯吧。”

吳濯塵神色凝重,看著她欲言又止:“我感覺這次懸了,我想……明年要不就換個地方考吧,你覺得怎麼樣?”

陳西瑞心想,你都決定好了,還問我乾嘛。

“我老家那邊競爭小,好歹還是個省會,要不你跟我回江州吧,你先考過去,等我畢業了,我再回去找家醫院上班。”

吳濯塵坦言:“江州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你也知道,我爸媽一直希望我回去。”

關於就業方向,兩人第一次產生分歧,陳西瑞沒有刨根究底的習慣,轉了話茬說:“等你麵試結果出來再說吧,我肚子是真餓了,再不吃飯就要暈了。”

四月中旬的北市,陰晴不定,溫差也大,大街上穿什麼的都有,光腿穿裙子的,束圍脖穿棉襖的,仿佛不在一個季節。

陳西瑞屬於怕冷人士,衛衣外麵裹了件毛呢外套,實實在在的保暖抗寒。

吳濯塵執意要回宿舍,陳西瑞隨他便,裹緊外套獨自去學校後街吃麻辣米線,店裡提供汽水和酸梅汁,她另外要了一杯酸梅汁,就著清新酸甜的飲料,很快一大碗米線就見了底。

買單走人時,她接到了趙寶茹的電話。

本來實習生周末雙休,有個醫生臨時有事,趙老師喊她過去幫忙。

再次見到傅宴欽,就是在這個臨時加班的下午。

那女孩的引產手術安排在明天,陳西瑞去病房交代術前注意事項,女孩父母和傅宴欽都在,雙方大概是談攏了,場麵沒有想象中的混亂。

“手術是明天上午九點,晚上洗個澡換套乾淨寬鬆的衣服,過了十二點就彆吃東西了,也彆喝水。”她細聲細語地交代。

女孩慘白著一張臉,扭頭問傅宴欽:“王禹琛明天來嗎?”

傅宴欽單手插兜站在窗邊,因是逆著光,臉上看不出具體情緒,聽聞這話,淡淡回了句:“會來。”

陳西瑞彎下腰,對那女孩說:“胳膊伸出來,我量下血壓。”實習生基本上當雜工使,偶爾也會乾點護士的活兒。

女孩伸出纖細右臂,由於膚色白皙,淡青色的血管十分明顯,陳西瑞給她綁上血壓儀綁帶,輕輕按下開始按鈕。

儀器運作的輕微聲響劃破本不存在的安靜,陳西瑞眼睛盯著儀表數字,餘光將屋內幾人都瞥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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