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陳西瑞悶頭往前走,“我去上個洗手間?,失陪一下。”
走幾步,猛地又折返回來,笑眯眯地問:“你們公司投資的電視劇,方不方便塞個群演啊?就是那?種打醬油的群演,有個一兩句台詞最好了。”
瞿凱麟欣喜道:“當然方便,您想過把戲癮啊?”
“哎呦不是我,是我媽,她想體驗一下。”
“阿姨明天?有空嗎?我安排她直接入組,想拍古裝戲還是現代戲啊?”
“演啥都行,不用這麼急。”陳西瑞笑了笑,“到時候有需要?,我聯係您,太謝謝了。”
“甭客氣。”
二樓也是宴會區,人少,較為安靜,尤佳倚著欄杆,舉杯意思了下:“恭喜步入人生新階段。”
林岑偏要?拆台:“她說你老牛吃嫩草。”
傅宴欽呷一口酒,諱莫如深:“也不嫩了,明年就三十了。”
尤佳笑了聲:“真損,她怎麼受得了你的。”
傅宴欽沒搭腔,眼皮懶懶下垂,看見了大廳裡東張西望的陳西瑞,他撥通她電話,示意她朝上看。
兩人一上一下對?上了視線,陳西瑞擺了擺手,笑語盈盈地提著裙擺走上來。
沒等傅宴欽開口,林岑為陳西瑞和尤佳做了介紹:“這是尤佳,是我和傅老板的本科同學?。”
陳西瑞頷首打招呼:“你好,我叫陳西瑞。”
尤佳微笑點?頭:“你好。”
陳西瑞猜出了麵前女人是誰,隻是沒道破,誰還沒個過去了。
回去的車上,陳西瑞還在沉浸回味今晚的浪漫,感受就跟她媽一樣,恍若做夢,夢裡麵估計都不敢這麼想。
傅宴欽低頭看著她:“怎麼不說話?開心傻了?”
陳西瑞豎起右手,認真觀摩那?枚戒指,“這麼大一顆粉鑽,真好看,你剛才求婚的時候,我都沒敢細瞅,不然顯得我這個人太俗。”
普通姑娘嫁給一窮小子,就得想方設法地證明他對?我好,是真好,錢全花我身上了,以此來彌補物?質上的缺憾;但是普通姑娘找了個有錢的,就得千方百計地繞開錢,生怕彆人發現不了自己“視金錢如糞土”的美好品質。
人類其實生活在一個巨大謊言裡,換個思路去想,錢,權,地位,皮囊,性格,這些通通都是塑造個人魅力的重要?元素。
陳西瑞生怕自己變俗了,隻敢偷摸欣賞手上的大粉鑽,還得強調一句:“以後彆破費了,我不愛這些花裡胡哨的。”
傅宴欽摟著她,“少裝。”
陳西瑞笑了笑:“我同事問我怎麼認識你這種鑽石王老五的,我說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還在寫?字樓裡給人敲代碼呢,那?手敲得腱鞘炎都發了,我看他挺可憐的,都三十了,也沒個對?象,一時心軟同意了交往,誒沒想撿了個大便宜。他們聽完一致得出結論?:不要?忽視身邊的小人物?。”
傅宴欽輕笑:“虧你想得出來。”
陳西瑞抬頭看他,“你還真信啊。”
傅宴欽沒說話,看那?樣子,就知道是當樂子聽呢。
陳西瑞親他一下,“我今天?特彆開心,小時候玩過家家,我們小區有個長得特彆帥的小男孩,每次他都是扮演爸爸的角色,我們女孩就搶著演媽媽,好不容易輪到我了,嘿,那?小子寧可演我兒子,都不樂意演我老公,哎,一把辛酸淚,不過沒事兒,我現在找了個大帥哥,咱們今天?晚上回去就玩過家家,彌補一下我小時候的遺憾。”
“你小時候是有多醜?”
“也沒多醜,就是白胖白胖的,海邊城市嘛,老百姓海風吹多了,就中意風中搖曳的骨感美人,沒有你們大城市這麼包容。”
燈火迷離,陳西瑞將頭輕輕抵在男人肩上,傅宴欽忽然道:“挑個日?子,把證領了吧。”
“等我瘦到一百斤的,不然結婚證上的照片不好看。”
“等不及了,到時候後期p吧。”
陳西瑞口吻嚴肅:“能不能彆這麼直男?你應該說,‘就算你胖到三百斤,在我心中都是最美的”。”
傅宴欽在她頭發上親了親,“這話我說了,你自己信嗎?”
陳西瑞擰他大腿,“你說我就信,說一句聽聽。”
“我愛你。”
她微愣:“跑題了。”
傅宴欽不以為意:“不都一個意思。”
街景從眼前極速掠過,陳西瑞偏頭瞧著,想起了一句有些肉麻的話。
——在薄情的世?界裡深情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