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公司的聲譽，聞總還是打個欠條吧。”
承薇撕下一張白紙，遞給對麵的聞熙。
聞熙肩膀往椅背一靠，“既然你也說了，事關公司的聲譽，你覺得我會拿我公司的聲譽開玩笑？”
聞熙濃眉一挑，一股輕謔爬上眉梢，“再說了，我們都這麼熟了，就沒必要打欠條了吧？”
“聞總，公是公，私是私，您說呢？”
承薇轉著杯子，這件事上堅決不肯讓步。
她哥哥是學法律的，她再愚鈍也不可能不懂沒有憑證的後患。
這次的合作中，天行科技會有一筆錢暫時墊付給聞熙公司的賬戶，合同裡有條款隻是簡單一筆帶過，有張欠條，會更保險一些。
“今日的麵談先到這裡吧，這個字，我暫時還不是很想簽。”
聞熙笑了笑，雙目深切地看著承薇，“如果這頓飯是承小姐以私人名義約我吃，我便考慮一下簽字。”
一句私人名義，個中意味，不言而喻。
“我不是識趣的人，如果聞總有這方麵的需求，我可以以私人名義為聞總提供渠道，但僅此而已。”
承薇冷冰冰從沙發上站起，“抱歉，我還有要事。”
聞熙臉上的笑意隱沒。
魚貫而入的人流中，他恢複了疏離冰冷的表情，“哥，你對承妹妹還真是真心實意啊。”
聞熙整理了一下微微褶皺的衣領，站起身，走向僅有一個屏風之隔的鄰座。
“事務繁忙還親自盯著，是怕我吃了她？”
聞熙目光略微傾斜，表情仍然十分輕鬆。
“哥哥不會以為，這樣的雕蟲小技，能扳倒我吧？”
他看著聞敬野那雙冷沉寂靜的眼睛，眼中閃過隱忍。
他指的是他黎雅當街車震被曝光的事。
這不是聞敬野第一次對他出手了，他這些年處處被壓製，有氣也無處發。
現在聞敬野有了軟肋，他又怎會輕易放過？
“把你踩在腳下很難麼？”聞敬野眼中黑壓壓的一片，那是他友情贈與聞熙的冰冷的諷刺。
像聞熙這樣脆弱且不堪一擊的對手，他不會放在眼裡。
之所以還留著，隻是想給無聊的生活解解悶罷了。
就像貓抓到老鼠以後，一點一點的將老鼠淩虐致死，會比一擊斃命獲得更大的快意。
這場貓抓老鼠的遊戲，他奉陪到底。
沒有想象中的爆發和氣惱，聞熙這次在聞敬野麵前表現得格外淡定，“說得也是，是我小瞧哥哥了。”
“與其急於看清我，不如早點認清自己。”
聞敬野將手裡的電子煙放下，玩味地掃過聞熙的臉。
隻此一眼，就看清了聞熙的全部偽裝。
他臉上那份看似詭譎到極致的平靜，背後隱含了千萬次的鬥爭和克製。
他太想贏了，其心詔詔。
聞熙又怎麼會不知道呢，隻要有聞敬野在的一天，他就永遠都彆想拿回原本屬於他的一切。
連聞敬野這個名字，都是聞家夫婦倆原本為親生兒子娶的名字。
真正的聞敬野，不過是一個無父無母、無家可歸、連名字都沒有的可憐蟲罷了。
聞熙伸了個懶腰，笑容募的綻放出一絲狠意。
“那就看哥哥，接不接得住我接下來的把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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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薇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挺倒黴的。
回公司的路上，手機沒電了，掃不了地鐵，掃不了公交，也掃不了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