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衍冷冷地看著麵前的女人,平日裡在女人麵前的紳士溫柔勁全無。
女人不答,隻是抬頭呆呆地望向二樓。
那裡,站著一個戴紫色麵具的男人。
男人指尖在高腳杯的杯沿處輕撚,動作和聞敬野幾乎完美複刻。
聞敬野對那雙眼睛是最熟悉不過了。
那是一雙常年積壓著不甘和憤恨的薄情眼。
“不喝一杯嗎?”
聞熙站在二樓,舉著酒杯向聞敬野示意,眼睛裡是虛妄的笑意,“這裡風景挺不錯的。”
“看起來,剛才外麵好像發生了什麼。”聞熙唇角一勾,深幽而混沌的眸光在承薇姣好的身材上落定。
“小承薇也是長大了。”
聞敬野的眼神驟冷。
“你的人還是你脫一層皮,你選一個。”
聞熙不以為意,“哥哥怎麼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愛開玩笑。”
小時候的聞敬野很愛放狠話,但沒有能力兌現。
聞熙也愛對外人放狠話,但聞家的人會哄著他幫他兌現。
這也就導致聞熙一天比一天的狂妄自大、目中無人。
“看來你很喜歡活在那個處處被我碾壓的過去。”
聞敬野輕笑一聲,烏墨般的眼睛深似潭,看不清,也猜不透。
聞熙隱在暗處的另一隻手悄然牽緊手心。
他和聞敬野鬥了這麼多年,彼此之間太過了解。
在怎麼才能惡心到聞敬野這件事上,聞熙自以為勝券在握。
可現在,他快要猜不到聞敬野的心思了。
“打敗你對我而言,毫無技術含量。”
聞敬野不冷不熱的掃過去,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讓聞熙險些潰不成軍。
他現在和聞敬野在國外開設的公司差距太大,聞敬野要是動真格,隨時都可以將他的公司蠶食殆儘。
聞敬野之所以沒動真格,是還惦念著聞家那份養育之情。
牽一發而動全身,出了問題還有聞家給聞熙兜底。
“那就祝哥哥,早日打敗我咯。”聞熙隔空和聞敬野乾了一杯,轉身走進了房間。
被許知衍押著的女人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眼中一派沉靜。
她既然選擇了做,就不怕擔這個風險。
許知衍按住她的肩膀,費了點勁才把她的麵具摘下。
那是一張陌生的麵孔,淩厲的五官,在場三人沒一個認識。
“怎麼會……”承薇看著空氣中暴露的這張臉,隻覺得欺騙性太強。
她在危急關頭無意中瞥到的那個人,在感覺和氣質上,和這個女人完全不一樣。
是聞敬野抓錯了還是她看錯了?
此事在沒有得到明確的證據之前,一切的判斷隻是毫無根據的猜想。
這個女人到現在為止,沒說過一句話,但眼神堅定,始終緊緊地咬著牙。
承薇看不出什麼頭緒。
“野哥,這怎麼辦?”許知衍詢問聞敬野意見。
“放人。”
聞敬野擺手示意,拿著承薇吃完麵條的碗去洗碗池裡清洗。
許知衍不是很情願,“就這麼把欺負小薇的人放了?”
且不說他立場上不同意,這事要是被承岐知道,分分鐘都會回國把他們爆揍一頓。
“讓你放就放,哪來這麼多話。”
聞敬野肅殺的眸掃過去,許知衍立刻繃直身體敬禮,“Yes sir!”
扣完嗓子眼回來的閔盛元似懂非懂:“打蛇要打七寸是吧?”
聞敬野淡然自若:“不僅要打七寸,還要一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