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觀出了人命官司,刑部接了手,按照規矩凡是在觀中的人一律不可放下山,須得等到案子稍定了才能放行。
趙元寧被卷入案件中,按理來說更不能離開,但此事事件鬨得太大必定壓不住,一個女孩子留在這裡難免對名聲有所影響。沈西堂作為主事自不敢知法犯法,但倘若讓他這位親王出麵將人帶走,既能保下趙元寧,又可叫刑部有理由交待,真可謂一箭雙雕。
目光落到少女白皙脖子上的紅痕處,蕭允演眼眸微眯,危險的氣息漸漸漫開。
沈西堂提醒:“王爺?”
蕭允演負手於背,廣袖遮住緊握的拳頭,他應下:“好。”
“多謝王爺。”沈西堂頓時一喜,拉過趙元寧到一旁交待,“我已收到了飛鴿傳書,陛下令大理寺和刑部聯手調查此事,我一時半會兒還走不開,你聽話,先跟王爺一同回京。回去後好好養傷,切勿再亂跑。”
趙元寧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但見表哥已經下定了主意,便知拒絕也是枉然。
她便改了口,道:“那解元吉呢?我能把他也一並帶下山嗎?”
沈西堂順勢朝那身穿道袍,站在一旁仿若失了神的小道望去一眼:“他同一塵關係匪淺,暫時還不能離開。”
“可是……”
“你放心。”沈西堂打斷她的話,安慰般拍了拍她的肩,“如果證實解元吉跟整件事情沒有牽連,表哥向你保證,一定保他安然無虞。”
話已至此處,趙元寧自知不好再多要求什麼,畢竟事關重大,連陛下都過問了,再強求怕是為難了表哥。
等一應行囊收拾完畢,沈西堂親自將人送到山門,等到馬車下了山,遙遙再望不見影子,他方才折身回了觀內。
馬車回城時已是傍晚,城門早已下鑰。
陸生亮出晉元王府的令牌,城門口的守衛立即乖乖將門打開放了行。
蕭允演將人送到府門口,等她下了馬車,想了想還不忘叮囑一聲:“觀裡發生的事情切勿告訴旁人。”
趙元寧失神般點了點頭。
蕭允演又遞了個小巧琉璃瓶給她:“塞外進貢的上好傷藥,一日三次塗抹傷處,可保你不留疤痕。”
趙元寧雙手接了過來,捧著手中的冰涼,心裡沒來由一陣暖意劃過。
“謝謝王爺。”
她仰頭璨璨一笑。
蕭允演咳嗽兩聲,壓住上揚的唇角,吩咐道:“走吧。”
馬車穿過巷口消失於夜色中。
趙元寧緊緊握住琉璃瓶,歡歡喜喜進了府中。
清音院早已提早收到了蕭允演著人傳回來的消息,已將沐浴用的熱水備好,雙喜和院中的丫頭彩雀一並伺候著趙元寧更衣。
經曆一日的舟車勞頓,身子浸在溫暖的熱水中,嗅著嫋嫋升騰的精油花香,趙元寧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才覺得舒暢不少。
她隨口問道:“我離開這幾日,府中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姑娘難道不知道?”彩雀驚訝。
“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