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已經正式開始,趙元寧與趙元菡方才先後回到宴席。
席上君臣同樂,絲竹管弦,歌舞升平,觥籌交錯間一派歡聲笑語。
趙元寧隨父同坐,因著方才在假山後趙元菡的特意提醒,少不得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豫王蕭銘瑜的身上。
她不知他打著什麼算盤,卻知曉此人心機頗深,若當真有所動作,不管是不是針對她的都不得不防。
宮宴之上推杯換盞無非都是維係著表麵的和諧,撕開良善的偽裝,底下掩藏著的才是可憎的麵目。
這樣的席宴若非是點名要求,她才不願來淌這趟水,再提前得了蕭銘瑜可能會有所動作的消息,一顆心懸了又懸,便是看著滿桌佳肴也是食之無味。
一曲舞畢,舞姬紛紛告禮退下。
此時蕭銘瑜卻突然站起了身,繞過長案來到宴會中間,對著上座的景帝揖禮拜倒:“趁此良辰吉日,兒臣有一喜事,還望父皇做主。”
話音剛落,滿座寂靜。
景帝目光眺來:“你有何事?”
蕭銘瑜拱手道:“兒臣出宮開府已久,王妃之位空懸,所以兒臣想請父皇賜婚,準兒臣娶振威將軍嫡長女趙元寧為妻。”
一語落,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朝著一處望來,便是景帝也投來打量的眼神。
趙元寧端著酒杯的手頓在了半空,五指收攏,死死盯著跪於中間的男人,雙眼幾乎能噴出火來。
難怪趙元菡說他將會在宴會上有什麼小動作,原來他竟打的是這個主意。
蕭銘瑜專門挑了這樣一個君臣同在的場合,打的就是景帝會顧忌皇家的顏麵不會叫他當眾難堪,便是心裡不允,但多半為了皇家的麵子也會鬆口。
這個蕭銘瑜,真是可惡至極!
一時之間此處成了焦點,趙明義也是頗感意外。
他悄悄湊近女兒,用僅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問他:“你跟豫王是怎麼回事?他不是娶了菡兒嗎?怎麼現在又要來娶你?”
趙元寧恨得咬牙切齒:“誰知道他發什麼瘋,要娶我,哼,簡直是癡心妄想。”
她憤極起身,下一刻卻被趙明義一把按住:“宮宴之上,你想要做什麼?”
趙元寧想掙脫,奈何手臂上的力道太大,她始終掙脫不得。
許是瞧見了這麵的情況,那廂景帝也是有所察覺,掃了一眼同來參加宴會的豫王側妃,再看向跪在正中的兒子,臉色鐵青。
壓抑住怒火厲聲問:“怎麼回事?”
蕭銘瑜似全無所察,再次拜倒:“兒臣心儀趙大姑娘許久,思量再三不願錯失良人,特鬥膽請父皇做主,下旨賜婚。”
伴隨求旨的話音一落,全場寂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兩人之間徘徊,亦有看向趙元菡的,更多的卻是帶著看戲的心情。
“怕是要讓豫王失望了,因為,本王要娶她。”
突然起來的聲音打斷了這場寂靜。
眾人循聲望去,便見姍姍來遲的晉元王蕭允演邁著步子走來,長身玉立,倜儻風流。
他徑直邁入宮宴,來到趙元寧麵前時卻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