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不死不休(2 / 2)

秦琮慢慢坐下,視線打量了一遍方閔的身體,道:“戎先生說笑了,這可是方家送給您的禮物。”

戎縝沒說什麼,把手串扔回盒子裡,遞給身旁的程嚴:“送到南區吧。”

程嚴:“是,先生。”聽得出來戎縝的意思,拿了東西後他就很有眼色的離開了花園。

“方家做事向來有誠意。”戎縝垂眸點了根煙,“禮尚往來,這麼漂亮的玩具也合該值二十個億,秦少爺,你說呢?”

秦琮可絲毫沒看出方閔值二十個億的意思。

心裡翻來覆去轉了兩圈,他隱晦道:“玩具本身不值錢,背後的附加價值才值錢,還是戎先生高明。”

戎縝笑了聲,煙霧迷蒙纏繞在他眼前,讓人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緒。

“正餐上桌之前,來點餐前甜點開胃是個不錯的選擇。”

餐前甜點是什麼,不用說秦琮也能猜個大概。

隻是具體指的是方家還是中海的項目,那就要看戎縝的胃口有多大了。

秦琮撚著指尖,卻是故意裝了糊塗:“方小少爺有經驗,想必是個很不錯的床伴,當個餐前甜點綽綽有餘。”

戎縝修長的手指彈了彈煙灰,視線漠然的掃過地上的方閔。

秦琮半藏半掩的試探了半個小時,心裡摸了個差不多就離開了,戎縝的意思他聽懂了百分之七十,那就是方家把自己當盤菜,上趕著與虎謀皮,戎縝也就真下了這盤菜。

現在看來中海的項目凶多吉少,戎縝看不看得上還另說,但秦琮能確定的是,方家送了個小妖精過來,多半是礙著了這位人物的眼。

他給秦老爺子回了個電話。

“驚棠灣的項目還得抓,戎縝分不出那麼多的神。”

秦老爺子:“你有想法?”

秦琮意味不明:“初步計劃。”

另一邊醫院裡,江寄厘已經做完了全部的檢查,正安靜坐在角落裡等陸洄出來。

桌上放著一本寶寶雜誌,上麵都是各種各樣的小模特,粉雕玉琢的,又精致又可愛,他看得一時入了迷。

“喝點熱水吧。”

杯子與桌麵接觸發出一聲脆響,江寄厘抬頭,發現陸洄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

“陸醫生。”說著想站起來。

陸洄手裡拿著一遝報告單,說道:“坐著吧,檢查結果都出來了,各項數值都很正常,沒什麼大問題。”他手裡翻看著幾張紙。

“以前有過心臟病史嗎?”

江寄厘搖頭:“沒有。”

陸洄又繼續翻下去,過了會抬眸看向他:“你有些營養不良,還有輕微貧血,平時注意飲食,回頭我開個單子給你。”

江寄厘點頭:“謝謝。”

“再就是我上次說的,一定要戴安全套,否則很容易感染,對胎兒不好。”陸洄說得很正經,江寄厘也沒了最開始那麼羞赧。

又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後,陸洄突然道:“懷孕的人會在三個月後逐漸顯懷,每個人的身體情況不一樣,有人略早,有人略遲,但一般在四個月左右就很難再掩飾了。”

江寄厘瞳孔微縮,臉色有些發白,但最終也沒說什麼。

隻道:“我明白了。”

在離開醫院前,秦琮終於回來了,他依然是那副散漫的樣子,帶笑看向他。

“怎麼樣了?”

江寄厘如實道:“沒什麼大問題。”

秦琮也沒有多說什麼,隻在陸洄借口有事離開後,突然問了他一句:“想好了嗎?”

江寄厘自然知道他在問什麼。

他輕聲道:“你真的能讓我離開他嗎?”

“有一個辦法。”

江寄厘抬眸,秦琮慢慢俯下身,貼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

回南區的路上江寄厘臉色一直不太好,他捧著一杯熱水窩在後座,唇色也發著淺淡的白。

秦琮的話一直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他說:“你想離開戎縝,除非你死了。 ”

秦琮不是在挖苦他,秦琮說的是實話,也同樣是他離開的唯一方法。

因為對於戎縝這樣的人來說,在他膩煩一個趁手的玩具之前,能讓他甘願丟棄這件玩具唯一的辦法就是,玩具壞了,壞到再也無法修複。

就像江寄厘以前說的那個青花梅瓶一樣。

隻有他也碎成一份破破爛爛的垃圾,或者連垃圾的殘骸都剩不下時,戎縝才會丟開。

沒有其他辦法。

但這個辦法的風險實在太大了,一旦事情敗露,不僅他,整個江家都會被戎縝遷怒。

戎縝會乾出什麼事江寄厘完全不敢想。

所以,除非他徹徹底底死掉,“死”在戎縝的視線裡,“死”在包括父親母親在內的所有人的視線裡,然後讓江寄厘從這個世界上完全消失。

他垂著眸,輕輕按壓著左手手指的指肚。

平淡的想道,其實都一樣,畢竟他待在這座暗無天日的牢籠裡,也和死了沒有任何區彆。

晚上戎縝回了南區大宅,抱著他在二樓亭台邊喂水池裡的錦鯉,江寄厘聽話的捏著魚糧往水裡撒。

手幾次抬起後,突然被戎縝扣住了。

男人的聲音很淡:“送你的手串沒戴?”

江寄厘這才想起今天回來時林齊遞給他的那個盒子,當時被他隨手放回了房間,壓根沒有打開,沒想到戎縝會注意到這麼小的事情。

他心裡有些緊張,就著窩在戎縝懷裡的姿勢,抬頭在他下巴上吻了下。

“先生送我的手串當然要好好保存,林齊拿給我的時候我就收起來了,先生是想看我戴嗎?”

戎縝輕輕摩挲著他皓白的手腕。

“戴上吧。”

江寄厘讓林齊又把手串拿來了,他靠著戎縝打開盒子,從裡麵取出那條銀白色的鏈子,手串主體是由白金打造,中間鑲嵌著幾顆淺藍色的寶石,看著清清冷冷的,很容易讓人想到生在雪山之上的某種花。

江寄厘單手有些笨拙,扣了兩下沒扣上。

於是低聲央求戎縝:“先生,您可以給我戴上嗎?”

戎縝:“學會使喚人了。”他垂下視線盯著他濕潤的眼眸,看青年張著嘴有些惶恐,像是又要道歉的樣子,戎縝胳膊繞到他身前,很迅速就扣上了卡扣的地方。

江寄厘抿著唇,把手抬了抬給戎縝看。

“謝謝先生,很漂亮。”

戎縝在他唇上啄了下,突然道:“你一直都這麼乖嗎?”

江寄厘眨眼,戎縝捏住了他的下巴,細細打量著,“上次不是說想離開自己生活嗎?最近怎麼不提了?”

江寄厘仿佛一腳踩空了一樣,心臟猛然失重。

他被盯得有些慌神,再加上本就心虛,一時竟然答不上來這個問題。

“彆怕,厘厘。”戎縝嗓音很慢:“隻要你聽話,乖乖待在我身邊……”

他吻了下去:“我就會一直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