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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空氣驟然灌入耳道,整個世界都變得清明起來。
沒有了手掌的阻隔,蘭斯憑借著還未退卻的聽力,精準捕捉到了聞朝每一秒鐘的呼吸變化。
為什麼,要站在他的身後呢?蘭斯無不遺憾地想到。
如果站在麵前,那自己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盯著他看了。
莫非,就是怕被他看見,此刻的樣子嗎?
蘭斯順著這個思路發散了一下,覺得自己簡直是要瘋了,他認識這隻雄蟲根本沒幾天,怎麼就會淪落到熱衷於編排對方心思的地步?
甚至隻是在心裡想想就算了,他還毫無顧忌地就這樣問出來。
合適嗎?
“為什麼,要站在後麵?”
合不合適有什麼要緊,蘭斯想,他難道不一向都是這樣嗎?想做什麼就去做,問句話而已,居然還瞻前顧後。
但蘭斯話音落後,卻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聞朝沉默不語,隻微微低著頭,細細打量著麵前的這節後頸——就像那天晚上一樣。
被銀色發絲淺淺遮蓋住的,蒙上了一層紗的後頸,在儘其所能地釋放著誘人的甜香——
看起來冷而潔白,像凝結而成的霜花,可偏偏卻是這樣濃烈的酸甜,讓人一聞到,就忍不住回想起柑橘的汁水在唇齒間迸發的感覺,口舌生津。
那個時候,驟然昏倒的蘭斯被聞朝接在懷裡時,也是這樣的氣味,充盈在他的口鼻與唇齒。
聞朝幾乎是下意識伸出手指,在幾乎要觸碰到的距離下,輕輕撥開了那用作遮擋的發絲——
“!”蘭斯身體無法抑製地一顫,他幾乎下意識地緊咬住雙唇,將即將脫口而出的驚呼,生生忍在了喉間。
是手指,聞朝的手指,一根、兩根、三根……微涼而柔軟的指腹輕輕貼在蘭斯的後頸之上,也穿插進那銀色的發尾。
原本蘭斯早已習慣了自己頭發與肌膚的觸碰。
但此刻,隨著指腹緩慢而輕微地向下滑動,放大了肌膚間摩擦感的發絲,竟然前所未有地彰顯起了存在感。
蘭斯喉間微微一動,閉上了眼睛,任由癢意自後頸一路綿延至尾椎。
於是身體又是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