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讓她起來,“老婆子也不是不讓你來,隻是每次都送東送西的,老婆子又沒有能回禮的東西,豈不是讓你笑話了。”
不再一口一個“謝小姐”的叫,語氣中也多了些隨意。
謝流箏低頭抹了抹眼淚,切切說道:“流箏是真沒想那麼多,隻是將老夫人當成最親近尊敬的長輩,得了好東西便想著送給您一份,討您的喜歡。”
“以後流箏不再任性妄為了,老夫人不怪流箏。”
馮老夫人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她嫁進馮家沒兩年公婆便相繼離世了,老太爺又是個立不起來的,借著祖上的一點餘恩隨了個官兒,一家子老小的嘴都填不飽。
全靠她經管著兩間嫁妝鋪子才勉強沒讓馮家在人前丟人。
過了十來年老太爺也沒了,她一個人帶著三個未成年的兒女,日子過的彆提有多艱難了。
不知不覺間,當初那個說句話都會臉紅的深閨女子,變成了強勢冷厲的老夫人。
她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得晚輩喜歡,幾個孫子孫女見了她都像避貓鼠,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能躲多遠便躲多遠。
隻是強勢了一輩子,她想改也改不過來了。
謝流箏還是頭一個願意親近她的人,彆管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都讓馮老夫人感慨不已。
半真半假的冷哼一聲,“你們這些小姑娘就是嘴甜會哄人,哪裡肯親近我們這些老人家,心裡怕是煩都煩不過來。”
謝流箏察其言觀其色,確定馮老夫人麵冷心熱,膽子也更大了些,湊到她身邊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角,語氣軟糯的撒嬌,“老夫人冤枉流箏,流箏哭給您看。”
從沒有小輩敢這般與馮老夫人說話,馮老夫人表情都僵硬了,罵也不是,怒也不是,沉默好一會兒,輕輕拍了拍謝流箏的小手,“你這孩子,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