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終究是順利的嫁給了烏1爾袞。
在康熙親自主婚下, 婚禮盛大而隆重,代表了康熙對女兒的重視和愛惜。
婚禮舉行過後的第三日,淑慧長公主親自拉著二公主一起前來送禦駕離去。
二公主的臉上帶著新婚的甜蜜,時不時的與烏1爾袞交換一個目光, 其中的溫柔繾綣, 讓看到的人都能察覺出, 他們的感情正濃。
見到二公主的模樣, 康熙也放心了不少, 又與淑慧長公主寒暄了幾句,方才踏上了禦駕。
另一邊, 榮妃不舍的對著二公主叮嚀囑咐,二公主含淚微笑著聽著, 最後道彆的時候, 卻說了一句:“額娘,我雖然不知內情, 但卻能看得出您和弟弟與成妃娘娘、小七之間有矛盾, 如今女兒遠嫁, 再不能從中調和, 希望額娘能勸勸弟弟,收一收性子,汗阿瑪喜歡什麼樣的兒子不是就擺在那兒呢麼?弟弟性子倔強,如此下去,怕是會叫汗阿瑪不喜的。”
榮妃看了一眼分明舍不得姐姐卻隻肯遠遠偷看的兒子, 歎了一口氣, 拍了拍二公主的手背:“你就彆操心額娘和弟弟了, 再怎麼樣, 我們在宮裡也還過的下去, 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要因為一時的意氣跟額駙胡鬨,額娘隻求你好好的。”
二公主用力點了點頭,俯身在榮妃耳邊輕聲說道:“額娘您放心吧,我身邊的侍衛都是汗阿瑪親自挑選的,不管發生了什麼,肯定能護得住我,您不用替我擔心,我一定會活的好好的。”
禦駕已然開始緩緩移動,二公主親手將榮妃送上了馬車,含淚佇立在路邊,目送親人的離去。
烏1爾袞從身後攬住她,柔聲安慰:“公主莫擔心,等明年就又能見到了。”
二公主對著烏1爾袞嫣然一笑,柔美的臉龐泛著絲緞般的光澤,烏1爾袞心中一動,就想湊上前去,卻被二公主嗔了一眼,推開他跑到淑慧長公主的身邊,嬌聲道:“祖母,您瞧他,一點都不知羞呢。”
淑慧長公主含笑攬住二公主:“可不是嘛,咱們不理他,祖母帶你去看花。”
烏1爾袞:……??
二公主:額駙什麼的,好不好還得多觀察,但姑祖母卻也是大清的公主,她這一生能像她姑祖母這般,也沒什麼不好的。
相比來時,禦駕回京的路上安靜了許多。
此次會盟,康熙與喀爾喀部約定了明年共同出兵討伐準噶爾部,所以回去的路上就帶著大量喀爾喀部提供的資料等著整理,胤禛和胤祐被抓到禦駕裡幫忙,可實際上忙活的隻有胤禛一個,胤祐正懶散的靠在窗邊喝著茶。
“你那茶還沒喝夠呢?”忙得頭昏眼花的康熙見不得小兒子清閒,“趕緊過來幫朕算算數!”
胤祐完全沒有想要動彈的意思,懶洋洋的道:“茶喝完了我還可以看風景嘛,反正汗阿瑪您也不打算帶我去打仗,我才不要幫你算呢。”
康熙氣的直吹胡子:“那不是因為你年紀小嗎?你四哥也不去打仗,怎麼就樂意幫朕呢?”
“有四哥幫您還不夠?”胤祐故作震驚的看回去,“汗阿瑪,您不能這麼不知足啊。”
康熙:……
行吧,他家老四確實好用,年紀不大做事卻乾練,有老四在,他省了不少心,不過就是看不慣小七這麼清閒罷了。
“去去去,不乾活就換個地方玩,彆總賴在朕的車裡。”
康熙決定眼不見為淨。
可胤祐卻不為所動,笑嘻嘻的道:“汗阿瑪,您是不是忘了是誰不給我準備馬車的?我這個無家可歸之人,自然隻能賴在汗阿瑪您這兒了。梁公公,我要的點心還沒來嗎?喝茶喝的我都餓了。”
康熙:……好氣,但坑是自己挖的,能怎麼辦呢?
若說康熙的禦駕還算熱鬨,那其他人的馬車就是真的安靜了。
自從離開圍場之後,太子就再也沒在人前出現過。
太子的車駕被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對外隻說水土不服生了病,可卻不見太醫往來,也沒有一絲的藥味,日常供應雖然都是按時送進去,但在馬車裡伺候的,卻隻有一個太監久富。
直到進了紫禁城,太子都未曾下過馬車,而是被直接送回了毓慶宮。
毓慶宮外侍衛林立,毓慶宮裡的奴才也被康熙清理了一遍,換上了新人。
往昔華麗無比的毓慶宮,如今變成了一座監牢,而其中的太子,雖然依舊錦衣玉食的供應著,卻根本走不出毓慶宮一步。
紫禁城裡的人們對這樣的變化總是最敏銳的,即便是沒有人會說起圍場上發生的事,但從太子的境遇變化,就能讓人嗅出其中的意味來。
毓慶宮成了宮中的禁地,太子成了禁語,所有人都默契的不在提起太子二字,而是用“毓慶宮那位”來替代,就好像說出來就會被牽連一樣。
然而當所有人都認定了太子這次完了的時候,康熙卻做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命太子主祭太皇太後三周年祭典。
胤祐聽說這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
康熙瘋了。
“汗阿瑪,您為什麼要這麼做?”
胤祐衝進乾清宮的時候,康熙正在跟幾位大臣談論政事。
見胤祐不經通傳就這麼跑了進來,左都禦史富察馬齊立刻皺起了眉頭,還沒等康熙開口,他先說道:“皇上,臣等在此商討政事,七阿哥不請自入,著實不合適,如果您要處理家事,那臣等就先行告退了。”
自從李禦史的案子之後,富察馬齊就看不過胤祐,總覺得康熙對他寵溺太過,由著他胡來。
雖然說最後查出的結果那李禦史確實有問題,但這也不是他們不經三司就上門抄家的理由!
可恨大理寺為了爭功,竟然肯當幾個小阿哥的簇擁,為了那丁點的功勞,連朝廷的規矩都不顧了,著實可恨!
胤祐心情正煩躁,口氣自然衝了幾分:“這是哪位大人這麼大的口氣,我汗阿瑪還沒開口你就敢搶先說話,怎麼著,我汗阿瑪如何處理事情,還得向您稟報?”
康熙對於這個一根筋的左都禦史本來就有些不滿,再加上知道胤祐此時正缺出氣的地方,完全不打算攔著,笑吟吟的坐著看熱鬨。
“七阿哥,臣富察馬齊身為左都禦史,身有勸諫職責,您未經通傳擅闖乾清宮,本就不合規矩——”
富察馬齊的話音未落,胤祐就打斷了他:“怎麼著,這乾清宮的規矩是富察大人您定的?小爺我自打會走路就在這乾清宮裡玩兒,從來就這麼進來,你若是不滿意,隻能怪自己投胎投的沒小爺好!左都禦史督查百官是吧?小爺我無官無職,可不歸你管!”
胤祐這毫不客氣的話氣的富察馬齊渾身一顫,眼看著就要來跪地勸諫的哪一套了,卻被站在他身邊的明珠一把給捂住了嘴巴。
明珠尬笑著打圓場:“皇上跟七阿哥父慈子孝,臣等十分羨慕啊,今兒左右也沒什麼急事兒,臣等就不耽誤皇上享天倫之樂,這就告退了。”
這個富察馬齊就是個死腦筋,沒瞧見七阿哥心情不好正準備找皇上的茬兒麼?
他就是個無辜弱小的大臣,可不想留下給皇上當擋箭牌,被這位傳說中的紫禁城一霸給惦記上,以免以後在宮裡被不小心潑了一盆水砸了一身臟東西什麼的,丟人又沒處說理去。
胤祐不知道明珠將他腦補成混世魔王了,還覺得他很識趣,怪不得三年前弄了那麼大一個紕漏出來,卻還叫他汗阿瑪記在心裡,沒過兩年就官複原職了。
明珠拖著還掙紮著想說話的富察馬齊一起出去,單薄文弱的左都禦史抵不過人高馬大的大學士,被一路拖出了乾清宮,到了聽不見裡麵動靜的地方才被放開。
“納蘭明珠你個老東西,是想憋死我嗎?”
富察馬齊被明珠捂住了嘴,此時憋的是麵紅耳赤,不停的喘著粗氣。
明珠卻笑的像隻老狐狸。
“我說富察大人啊,我這是在救你呢,你是不是嫌日子過得太舒服了,非得硬要去給皇上當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