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蝶看出易遠發方才並非殺招,驚魂稍定,隻是警惕地與易遠發保持著距離,說:“易莊主是在跟晚輩開玩笑麼?”
“世侄不要見怪,”易遠發背起手,臉上滿是痛心神色,“今日在校場上見世侄身手,易某人實在忍不住可惜,這才夜間造訪。”
虞青蝶想起司城歧風也說過同樣的話,問:“易莊主可惜什麼?”
“可惜你我同是天嶺人,怎麼不是我收養了你,怎麼是藍閣主撿了這個便宜?”
虞青蝶不知他意圖,不冷不熱地說道:“易莊主過於抬愛了。”
“世侄不用過謙,”易遠發接著說,“看到好東西被糟蹋,是個人都會可惜。藍閣主,塗脂抹粉天下第一,劍法卻是半吊子,你跟了她,怕是被耽誤了。世侄你說,我痛不痛惜?”
虞青蝶哪裡能聽得師父被這樣貶低,肚裡一股火便冒出來,聲音也冷了下去:“易莊主未免自以為是了。”
易遠發並不惱怒,隻是睜著一雙精明的小眼睛,說道:“方才,你明明窺見了破綻,為什麼不敢出手?藍閣主難道沒教過你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麼?”
虞青蝶愣了一下,師父確實不教她這些,隻教她行招間賣弄風姿的時機。不過,就算師父不教,這類經典的口訣她自小就在武學典籍中學過,隻是剛才心中膽怯,這才沒能出手。
“晚輩有自知之明罷了。”她說。
“能自知自然是好,”易遠發說,“但若縛手縛腳,如何才能知道自己的能耐呀?世侄,你以為自知,其實甚不自知。”
易遠發說到這裡,忽然又如前番般欺身過來,來拿虞青蝶肩膀,虞青蝶如前番般避過。易遠發身材頎長,虞青蝶相較而言便纖小得多,立刻尋住他中路破綻。
這一次,虞青蝶出掌去擊。易遠發早知她這次會擊來,手臂下壓來拿。虞青蝶自也早知他會猜到,立刻變換招式從他腋下鑽過,拿他後心。易遠發讚聲“好!”,微微側身,一條臂膀又如蟒蛇般反手掏過來,順勢就要回身。虞青蝶不想與他正麵相抗,憑借輕靈的身法,追著他後心跑。誰知易遠發突然停住回轉,掏過來的手臂就如一條張著大嘴的巨蟒一般恰等著虞青蝶。
虞青蝶不防,生生撞了上去,被易遠發捉在手中,提將過來。他畢竟不想傷虞青蝶,隻是將她提到麵前,就放了手。
“這叫反其道而行之,殺人個措手不及。”易遠發露了一手,就得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