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故人突至39(2 / 2)

他們名聲不顯,但武功論單個甚至都比武當幾位叔伯裡武功最高的俞二叔都更高一籌,因此青書在纏鬥中確實不免受了些傷。

叫前者打中了好幾掌重傷,右手更是被後者擰斷。

但他武功內力雖有不及於輕功卻天賦異稟,因此就算無法取勝,逃脫卻也不是難事,而待逃脫後也終於再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待青書再次醒轉,目光所見就是一張俏麗粉嫩的少女麵龐,見他醒來眼眸乍亮燦若星子,甚是激動又欣喜地喊道,

“呀!你終於醒了!”

青書認出她是誰,昳麗耀眼的玉麵即便染上幾分無血色的蒼白仍然風姿不減反增令人憐惜地病弱,他半是放鬆半是警惕虛弱道,

“楊姑娘……”

是了,這是明教左使楊逍的女兒楊不悔。

他們曾在光明頂上見過的,儘管六大派和明教最後罷戰了,但正邪兩派仇恨頗多,他此刻重傷在身自然要警惕些。

直到見到聽到楊不悔聲音走來的張無忌,青書神情這才完全放鬆下來,原本慣常含著幾分禮貌淡笑的麵龐浮現出更親近的笑容。

“無忌……”

“青書師兄!”

張無忌見到青書醒來也是不勝欣喜,他與這位青書師兄幼時相識,對方在武當山上照顧他頗多,師兄弟之間的感情很好。

此時的張無忌已在明教眾人推舉下接任了教主之位。

他休整了幾日之後便帶領明教諸人欲前往冰火島接義父金毛獅王謝遜,但誰知幾人行至路上卻見到了昆侖派、崆峒派弟子屍體。

而後又從沙漠中救下了昏迷不醒的宋青書。

“這次真的多謝你救了我,無忌。”

青書聽他說起是如何遇到他的過程後,便如此笑著感激道,張無忌自然是理所當然地同樣笑著搖頭道,

“我救師兄當然是應該的,不過你昏迷的這幾日裡我隻做了開藥熬藥的事,是不悔妹妹她一直在旁細心照顧你的。”

青書受的內傷頗重,已經昏迷了好幾日,然而當他醒來唇上濕潤口中不覺半點乾渴,衣袍和全身肌膚都覺清爽乾淨。

他本以為是無忌師弟,沒想到是……

青書聞言頗覺愕然,他不禁有些羞赫地低聲道,“男女授受不親,無忌師弟你怎麼讓楊姑娘照顧我。”

說起這件事,其實張無忌也是驚訝的。

他撓了撓頭有些苦惱又憨厚地道,“可是是不悔妹妹主動要求的,她是個女兒家照顧你也照顧地十分精心。”

張無忌自幼生活在荒無人煙的冰火島上,直到十歲才回中原,而後的四年又分彆在武當和蝴蝶穀度過,他接觸的女性除了媽媽就是方姑姑。

再後來在紅梅山莊遇上了朱九真,雖覺得她貌美卻也不及方姑姑一半風姿絕代,他對男女之事其實一知半解很是懵懂。

再者他身邊也有個小昭貼身照顧,因此不覺得不悔妹妹照顧青書師兄有什麼不好,女兒家總是輕手輕腳更體貼入微的。

青書看著無忌師弟臉上不知何處有問題的懵懂神情,心下真是無奈又無力極了,他當然沒覺得楊不悔照顧地不夠精心。

可就是太精心了……

心下雖有些不好意思,但等楊不悔端著熬好的藥回到了馬車裡,青書麵上還是很落落大方又鄭重地向她表達了謝意。

“楊姑娘,這些日子真是多謝你的照顧了。”

少年昳麗耀目的玉麵即便蒼白無血色仍然風姿不減反增令人憐惜地病弱,身姿挺拔地端坐在馬車裡真如珠玉般滿室蓬蓽生輝。

“嗯,不用謝……”

坐在馬車門邊的楊不悔臉霎時就紅了。

比起昏迷時脆弱靜美宛如琉璃易碎的少年,醒過來的他一雙清潤的桃花眼笑意盈盈地注視過來時像是含著無限溫柔扣人心弦。

向來性情直爽的她卻覺心跳如雷,不知所措地話都說不清了,隻能訥訥地應了一句就默默開始想要像往常一樣給他喂藥。

“不用麻煩楊姑娘,我自己來就行……”

青書有些尷尬地婉拒著自己接過了藥碗,他的右手雖然傷了,但他左手也能使用自如,既然醒了自然能生活自理。

一口氣把藥喝完後,青書就下了馬車。

此時正是傍晚時分,他們一行人因此停下在戈壁灘上休息,青書重傷躺了好幾日雖然仍覺不舒服但醒了總該依禮去見見其他人。

明教眾人正架了篝火三三兩兩坐著,小昭在煮晚飯的肉湯。

這群人雖然性情恣睢放縱,也向來看不上正道中人。

但青書隻是一個小輩與他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又是他們教主看重的師兄,自然不會有什麼為難。

唯獨輪到靜靜獨坐在一旁大石上的楊逍時,對於青書的拜會竟理也不理,甚至上下打量他幾眼後冷冷地嗤了一聲。

青書也不尷尬。

態度淡然地不卑不亢轉身在篝火旁坐下,倒是楊不悔頗有些左右為難,在他身旁落座又眼神愧疚地看著他。

明教其他諸人見了,也隻以為楊逍是女兒要被拐了不高興,畢竟這幾日楊不悔對宋青書殷勤備至的照顧眾人都看在眼裡呢。

這時候不由看好戲地在心中暗暗發笑。

張無忌也在青書另一側坐下,他一坐下就接過了小昭遞過來的湯碗,一旁的青書也無奈地從楊不悔手裡接了湯碗。

“青書師兄,你怎麼會重傷昏迷在沙漠裡了?”

這時張無忌才問起這件事,並且尤為關心宋青書是被誰所傷,因為他右手腕上被扭斷的傷勢分明和俞岱岩當年的傷一模一樣。

是少林的大力金剛指所致!

但當年武當就此事問責少林寺卻被矢口否認,兩派也是因此事和後來張翠山夫婦被逼死之事才關係越發僵硬。

“我是要去找殷離的。”

聽到這個名字原本閉目養神的白眉鷹王睜開了眼。

青書沒有隱瞞地將自己重傷的來龍去脈說明,那日他與武當眾人一同下了光明頂,但路上他卻撿到了一枚眼熟的珠花。

“這是殷離的珠花,是她母親留給她的遺物。”

說著青書放下空了的湯碗,從懷裡拿出一枚精巧的玉石珠花,說起這件事篝火的映照下他雪白麵容上不禁微微蹙起眉。

“這些年殷離一直把它隨身戴著,若是不小心掉了她是定會發現尋回去的,所以如今隻可能是她沒有辦法撿回去……”

而若是殷離在姑姑身邊怎麼會沒有辦法,所以青書就猜測殷離可能遭遇了不測,他就脫離了武當的隊伍想著去找姑姑確認一下。

結果沒想到路上卻遇到了……

周圍明教眾人也在默默聽青書所說,畢竟從光明頂上下來後他們也發現了昆侖派和崆峒派弟子屍體,懷疑又是有人想栽贓明教。

尤其是在聽到青書說為首的兩人武功甚至比武當七俠裡武功最高的俞蓮舟還要高出一籌後,麵色更是凝重起來。

但要說是不是和少林有關……

“那些人用的的確是少林的功夫,但我卻覺得沒那麼簡單,少林寺幾位禪師我此次見過,不至於做出此等卑劣行徑……”

當年張無忌的父母就是被少林為首的人逼死,他對少林觀感並算不上好,聞言不置可否而是不由看向青書的手懷疑道,

“可是師兄你的手分明就是少林大力金剛指所傷?”

“就是這樣,我才越覺得可疑,少林沒有理由對我出手,而若他們真有什麼陰謀那就更不可能明目張膽用少林功夫。”

月夜下鶴骨鬆姿的少年尤帶病容,神采奕奕地侃侃而談。

明明是他自己受了重傷卻半點沒有因此憤怒頹喪失去理智,反而冷靜清醒地從蛛絲馬跡裡有理有據,由表及裡地分析。

不說正邪立場,隻這份堅毅心性與從容風度就讓周圍明教眾人尤其是白眉鷹王在心中高看一眼,倒不愧是武當第三代首徒。

“因此我倒覺得比起陰謀更像是陷害。”

俞岱岩的傷勢多年都未痊愈隻能癱瘓在床,青書看著自己被扭斷的右手自然不是完全不在乎,但最終還是灑脫一笑自嘲道,

“幸好姑姑從前教我練劍時務必要我雙手都能自如用劍,如今看來正好預見了如今的情況,果然還是姑姑有先見之明。”

正是因為右手被扭斷後,他左手還能使劍,所以當時才能趁敵人不備還擊找到機會逃脫,不然如今隻怕傷地不隻是右手……

如此一想心底倒還真是輕鬆許多。

青書笑著將珠花放回懷中,因為知道這支珠花對殷離的重要性他的動作很是小心,在外人看來便是他對此格外溫柔珍重。

一旁的楊不悔眼神都黯淡無光了。

青書口中的姑姑隻有一人,當他提起這個詞的時候,獨坐在大石上對他始終都表現地冷傲不屑一顧的楊逍終於看了過來。

“小子,你生辰是什麼時候?”

他突然這般問道,這個問題來地實在突兀又莫名其妙極了。

周顛不由嘲笑道,“楊逍你這問人家的生辰八字,是急著嫁女兒了?”

五散人性情各異,同氣連枝,其中尤以周顛脾性最為暴烈易怒,他也是與楊逍最不對付,從前矛盾最多的那一個。

如今雖然經曆了一場大變後幾人為明教未來同舟共濟,關係和諧許多,但能看楊逍笑話的機會周顛可不會放過。

“周顛,你個老光棍什麼時候還做起了保媒拉纖?”

而楊逍能以一己之力得罪四**王、五散人,讓所有人不服氣,雖占著光明頂但這幾十年來卻始終無法把分崩離析的明教整合。

也和他冷傲不肯低頭,刻薄嘴毒的性情脫不開關係。

之前想著顧全大局他還能端出談笑風生,長袖善舞的一麵,但如今心情委實不好的楊逍不想應付的時候自然懶得圓滑。

如今刺這一句已經算是留了情麵,說完又盯著宋青書。

而向來以禮待人,麵上總是溫和含笑的青書聽到楊逍問的這句話也難得冷淡了笑意,如此模樣眉眼亦愈發與那人多了幾分相似。

“前輩,您管的太寬了。”

這個問題其實並不出格,但青書回答地並不太客氣。

其他人不知楊逍問的是何意,難道他還能不知嗎?而在場同樣知道的就隻有一旁沉默又著急的楊不悔了。

張無忌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他不知道這個問題有什麼不能回答,身為兩邊夾在中間的他不由試探地說道,

“師兄,我記得是花朝節的生日……”

他幼時在武當山上生活了兩年,青書師兄過生辰的時候,六叔和七叔還會帶他們倆去山下的鎮上看花朝節的燈會。

因為花朝節是女子節日,那時七叔還會開玩笑說青書師兄生在花朝節所以長地也像女孩……

這些記憶對於張無忌來說都很美好,但聞言得到預想中答案的楊逍本就冷然的臉色卻瞬間難看起來,他似自嘲又似悔恨地一笑。

“果然,就是那時候……”

說完他就一個縱身用輕功遠去了,仿佛難以麵對什麼。餘下來的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這是怎麼了,被懟了的周顛更是憤憤道,

“這老小子發什麼神經……”

而篝火旁的青書也神情冷淡地起身回到了馬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