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蠍子的主人長臂叟陳長老見此忙連忙慌張地翻看自己隨身攜帶的米袋,這五彩毒蠍並不易飼養,袋子裡都有定數。
裡麵果然已經少了一隻。
但方才這紫衣少女分明從始至終站在一邊,絕沒有靠近他分毫,陳長老又驚又疑地質問道,
“這五彩毒蠍是怎麼到你手上的?”
其實他更想知道這毒蠍是怎麼乖巧地任她捉著不蟄她的。但顯然無論他問哪個阿紫都不會好好回答他的,隻見她狡黠一笑,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老爺爺都親身教我不能說實話啦,江湖如此險惡,阿紫當然要和老前輩多多學習,這就現學現賣給您看看學地如何?”
陳長老被說穿了小心思,頓時惱羞成怒地漲紅了臉。
蠍毒發作迅速,眼看慕容氏隊伍裡唯一的男子包不同還被纏著脫不開身,他便有意以此理由拖延著讓風波惡毒發身亡。
阿朱和阿碧卻是顧不上那麼多了。
她們其實並不知阿紫來曆但對她的話卻深信不疑,當下就驚喜地要直接自己親身給風波惡吸毒,但剛要動作一隻纖手就阻止道,
“欸,彆急。”
清甜含笑地嗓音正是阿紫,她蹲下身手已經在阿朱和阿碧之前就先握住了風波惡被毒蠍蟄了的左手,轉頭竟笑吟吟對她們道,
“還是讓我來吧。”
阿朱阿碧和風波惡雖然前者是慕容氏的婢女,後者是家臣,但其實說來一同在慕容家長大和親兄妹也沒甚區彆了。
但阿紫和她們不同啊,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當下阿朱阿碧就要拒絕,而段譽一見到王語嫣目光就全然癡癡關注著她,但自阿紫突然出聲後就情不自禁看向了她。
旁人見她輕描淡寫地把玩那隻毒蠍時驚疑不已,但段譽想起從前阿紫召喚五毒蟲蛇嚇唬他的事卻還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會他以為阿紫是要親自為風波惡吸出毒血,頓時急地不行,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教規矩他也沒想到,就是看著她的手握著風波惡的手不想她這麼做。
就連喬峰都不禁皺眉正要說他來也行。
“好啦~”
但就在這時,隻見阿紫握住風波惡的手背沒一會兒就鬆開他的手輕輕巧巧起身道,果然那原本被毒浸地烏黑的手已恢複了肉色。
“阿紫你是怎麼做到的?”
段譽縱使知道阿紫是蠱女,這會兒也覺頗為神奇。但阿紫笑睨他一眼卻並不理會他,直到阿朱又感激又驚喜地握住她手問。
才故作神秘一笑道,“不可說不可說,山人自有妙計!”
其實不過是她掌心裡放出的蠱蟲把毒血給吸了,若不是怕阿朱阿碧吸取毒血時不小心沾染到毀壞自身她才不會熱心幫什麼忙。
畢竟這毒於她而言不算什麼,但於她們確實是劇毒。
其實若是讓段譽來也行,左右在她出聲之前他看到王姑娘愁眉不展便想挺身而出了,但他雖有百毒不侵的體質到底不知能不能擋住這蠍毒。
阿紫不願叫他冒險。
不過不管是她用蠱蟲給風波惡解毒還是她出手的考量,就不必對他們言說了。
毒血既已吸去,甚至都不用阿碧再敷上陳長老給的解藥,風波惡原本高高腫起的手背已經完全平複如初,是阿紫順便給他解了毒。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風波惡一恢複行動力從地上站起來就對著阿紫深深一揖,阿紫當然沒放在心上,她救他是因為阿朱阿碧是因為段譽唯獨不是因他。
但他的性命於她是小事,於他卻是大事。
風波惡抬眸就與對麵的少女漫不經心含著盈盈笑意的秋水凝眸對上又驟然似被驚嚇到般轉過身剛恢複就又和丐幫長老打了起來。
阿朱阿碧擔心他勸他回來,風波惡卻道,
“有架不打,枉自為人!”
這人倒真也性情古怪,而且明明片刻前還是十成中已死了九成,一轉眼間立即又生龍活虎般地殺來,如此凶悍,倒實所罕有。
他的命剛剛才被阿紫救回來,這會兒又不要命去拚殺,但阿紫是不在乎的,站在那杏花樹下還覺看著那粉白杏花頗為百無聊賴
直到耳尖微動,聽到了遠處的動靜。
阿紫悄然站在了那高大魁梧,英姿豪邁的大漢身側,在喬峰注意到她看過來時輕不可聞道,
“大哥,有許多人過來了。”
“大哥,有人來了。”
原來段譽也聽到了正站在喬峰另一側向他提醒,兩人正好撞上了,段譽覺得這巧合有趣不禁探頭向阿紫看去露出笑臉。
但阿紫卻似笑非笑瞪了他一眼。
段譽不明所以又莫名心虛地摸摸鼻子,那是萬萬不敢反駁一句的,而喬峰聽地兩個義弟義妹提醒又見他們打鬨姿態不禁一笑。
此時喬峰以為來人或許是慕容氏故意拖住他們布下的埋伏,而那邊包不同和風波惡察覺到動靜後竟也是認為丐幫設下埋伏。
然而兩方都沒想到,來的人確實是丐幫。
卻不是為了幫喬峰這位幫主給慕容氏設下埋伏的,而是要趁機叛亂,更沒想到今日在這杏子林裡會引發一件大事。
而這件大事的爆發會對此時並肩站在杏花樹下的結義三兄妹裡每個人日後的命運造成決定性的影響,以致於終身難以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