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隨著秦浩的話語，一道一道的衝擊，像是潮水一般，擠壓著戰景逸的腦海。
秦浩的話他有的聽到了，有的沒有聽到，就連他的眼前，秦浩的那張臉，也是時而近，時而遙遠。
就仿佛是一幅被人拿在手裡，不停揉搓，拉開的畫，真實的世界有種不真實的荒誕。
戰景逸苦惱地握起了拳頭，在自己的太陽穴上頂了頂，又重重的捶了一下。
他似乎試圖借此讓自己混亂的腦海變得安靜下來，也試圖讓自己更加理智，防止自己一不小心衝動起來，將秦浩直接撕碎了。
至少目前不行，因為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問秦浩，現在需要他活著。
然後，戰景逸抬起頭，眼睛裡是滿滿的血絲，死死的盯著秦浩。
“那你們就可以……”
戰景逸努力保持著聲音的平穩，低聲說道：“就可以，以正義之名行罪惡之事，把人隨隨便便的，切……切開嗎？”
隨著他的話語，吧台上的蠟燭，忽然熄滅了幾支。
秦浩此刻也從他的情緒中平複了下來，他隻是平靜的看著戰景逸，盯著他有些遊移的眼神，也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裡緩緩浮出來的血絲。
他通過戰景逸用拳頭頂太陽穴的動作，感覺到了這時候，他的內心裡是多麼的煩躁。
沉默了好一會，秦浩才又拿出打火機，然後慢慢將那幾支熄滅的蠟燭點燃。
“你是想跟我講什麼即使是追求真理，追求再偉大的目標，都要講底線什麼的嗎？”
秦浩輕輕的開口，直視著戰景逸的眼睛，臉上並沒有什麼懼色：“很抱歉！”
“我並不打算跟你探討這麼幼稚的問題……”
“追求科學的道路上，必要的犧牲是必然的，這也是光榮的。”
聽到他的話語，戰景逸猛地抬頭，異樣的眼神落在了秦浩的臉上。
“殺了他，殺了這樣的人……”
“要把他剁成肉醬……”
“絕對，絕對不允許他再對任何人做這樣的事情……”
此刻，在戰景逸的腦海中不停地有話語衝出，驅使著他想向著秦浩撲了過去，像是恨不得把秦浩當場撕成碎片。
戰景逸的手，已經青筋畢露，像是有蛇在裡麵爬，他用了很大力量，才控製住了這種抽搐與失控的感覺。
就在這時候，戰景逸能隱隱聽到，大廈的另一側，隱隱響起了槍擊聲，重物拍砸的聲音，還有一些人的痛呼聲。
這讓他明白，大概在另一個方位，黎晚婷他們已經開始試圖進入實驗室，並且遇到了一些強大的敵人。
同時，他也意識到，這位秦浩，也許正在急著做好一件其他的事情。
戰景逸十指痙攣，仿佛不受控製般顫抖，這時候的秦浩，也一直在靜靜的打量著戰景逸，觀察著他的每一點細微的反應。
一直到現在，秦浩臉上的表情還是很平靜，且自信。
他能感覺到，戰景逸一直在壓抑和控製著自己，在他的潛意識中，似乎一直想要抓住自己，並且撕碎自己，隻是被他努力的控製了下來。
這種感覺，就是在自己的身體周圍，一直有一種異常冰冷的，刀鋒刮過毛孔的錯覺，說不出的難受。
他知道自己就算是異變者，但如果真的動起手來，恐怕也是死路一條，便索性不去理會這些，隻是靜靜的看著戰景逸。
在戰景逸的麵前，他還是想要表現得更冷靜一些。
他的對麵，坐在了高腳凳上的戰景逸，這時候也正垂著頭，顯得異常沉默。
……
“我還有一些事想問你。”
過了好一會，戰景逸才抬起了頭來，目光落在了秦浩的臉上。
秦浩慢慢的舉起了酒杯，輕輕向戰景逸示意，並且瞟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
“她們……”
戰景逸說到這裡，稍微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她們在哪裡？”
“我不知道。”
雖然戰景逸說得沒頭沒尾，但秦浩沒有細問，他似乎知道戰景逸指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