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初一對朋友是大方的,他們仨見天兒混在一起,可以說不分彼此,以前常擠一個小電鍋煮麵吃,這是多年的交情,瓷實得不能再瓷實。
三個人就跟沒見過世麵似的,一邊吃一邊研究,味道是很好,但哪裡值那麼多錢。
細嚼慢咽的品完美食美酒,終於戀戀不舍的放下刀叉,三萬兩千塊,就這麼沒了。
結完帳,三個人往出走,嚴樂樂在旁邊拽了她一把,抬了抬下巴示意前麵。
祝初一順著目光望過去,眾人當中有一抹熟悉的身影,賀時午。而一眾男士之中一抹麗色,高挑纖細,氣質脫俗,雲子矜。
雲子矜站在賀時午身側,小聲說著什麼,看起來聊得很愉悅。
祝初一急忙轉身:“彆讓他看到我。”
嚴樂樂拽了她一把,“跑什麼呀,那是你男人。”
“屁,不要打攪他們的好事呀,攪了一樁好姻緣是造孽,我想儘方法都製造不出機會,隻要我不出現,就算製造機會了。還有呀,上次我打攪他倆約會,就車展那次,賀時午記我仇呢,好幾天沒給我好臉色。”
她快速溜到徐岩身後,扯著嚴樂樂躲起來。
嚴樂樂一聽也對,賀時午跟雲子矜好了,祝初一就度了一婚劫,拿上五千萬走上人生巔峰,三人心領神會,扭頭就躲進裡麵。
祝初一躲在柱子後麵,偷偷看那邊的情況,七八個人一起,雲子矜一直站在賀時午身
旁,她嘖嘖咂舌,“金童玉女,青梅竹馬,咋就分道揚鑣讓我撿了個便宜。”
“那些當替身而不自知,非要弄得愛而不得鬱鬱寡歡抱憾終身,何苦為難自己。像我這麼大度人美心善,忍辱負重把自己藏起來給霸總和白月光創造機會,打著燈都找不著吧。”她挑眉。
祝初一急呀,“咋還不走,磨磨唧唧沒完沒了,有什麼可聊的,吃飯的時候沒聊夠嗎,一群電燈膽,快點走人給霸總和白月光單獨相處的機會。”
終於電燈膽們紛紛上車,剩下賀時午和雲子矜,嚴樂樂說,“他倆沒走,一會找地兒約會?”
“有可能,”祝初一話落,就見雲子矜伸手挽上賀時午手臂,賀時午轉身,雲子矜在說什麼,太遠聽不到。
挽手臂,肢體接觸,果然,你們還相愛。
祝初一偷笑,我命令你倆,立地成婚。
方遠從裡麵出來,突然覺得有個身影很眼熟,鬼鬼祟祟的躲在柱子後麵探頭探腦。
祝初一還盯著外麵瞧,有人從身邊走過她也沒注意,而這人卻又走回來,還擋住她視線,她擺手,“麻煩讓開,你擋著我了。”
“初一。”
祝初一聞聲抬首,驀地一怔,“方遠,你……”
方遠一臉壞笑,“偷偷摸摸看什麼呢。”
她急忙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彆說話,而他的聲音不巧,被遠處的人聽到,賀時午已經看了過來,祝初一急忙閃到柱子後麵,衝方遠不停搖頭,雙手合十,“拜托,你快走。”
她聽到遠處的腳步聲一步步邁進,這是她熟悉的節奏,沉穩,有力。
躲不過,那就,跑吧。
祝初一抬腿就要跑,賀時午的聲音在她身後傳來:“祝初一。”
她腳步一滯,心下歎了一聲。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她轉頭:“老公,好巧呀。”
賀時午蹙眉,“你怎麼在這兒。”
“我請樂樂和岩岩吃飯。”她又說,“我剛吃完準備走了,你呢?”
“吃完了。”她明明看到他,卻偷偷躲起來,她為什麼要躲起來?
祝初一抬手打招呼,“子矜姐,好久不見。”
雲子矜淡淡微笑,“好久不見。”
“子矜姐,我還有事先走了,有時間咱們約吃
飯。”
雲子矜依舊保持著不變的微笑,“好啊,有時間約。”
賀時午能清晰的分辨出祝初一的虛偽和真誠,此時她的笑臉真誠,毫無虛假。
祝初一說,“時午,我先走了。”
祝初一說完,拽著嚴樂樂就要開溜,賀時午眉鋒微蹙,臉色沉了幾分,她為什麼要溜走,吃完飯碰到,理應一起回家,“祝初一。”
“啊?”她轉身。
“一起回家。”他說。
“不了不了,我跟樂樂還有事,就不一起走了。”
“祝初一,我讓你回來。”男人厲聲道。
祝初一感覺自己又惹事了,她為什麼總能在不合適宜的場合出現,她隻能看著嚴樂樂和徐岩兩人開溜。
她安靜的站在原地,不近不遠,把自己當成局外人,不去靠近他們。明明白月光已經拉著他胳膊說話了,如果不是方遠這個沒眼力見的攪局,指不定人倆能重歸於好。
感情需要契機,這便是錯過的其中一個。她歎氣,虧得方遠還是賀時午哥們,一點也不識時務。
三個人也沒聊幾句,賀時午便率先向她走來,與她擦肩而過,未置一言。
又生氣了,這踏馬的什麼事兒呢,她要說自己不是故意的,他信嗎。
上車後,祝初一沒開口,身邊的男人帶著慍怒,她儘量不去惹他。
可餘光總是能感受到男人冰冷的眸光,如芒刺背。
她扯著不尷不尬的笑,“我要說,真的是巧合,你信嗎?”
他說過,百分之八十的巧合都是蓄意而為,但她真的不是,“我不知道你們在這兒,抱歉。”
賀時午臉色更沉了,她為什麼說抱歉?
她說多錯多,索性不說話,免得惹了財神爺。
一路上,兩人無言,靜謐的車廂內氣息低沉,偶爾目光相交,她給他一個笑臉,這個時候不需要言語,笑就完了。
她還笑,賀時午真想敲敲她的腦殼,看看裡麵裝的是什麼。
終於,車子抵達賀家彆墅,賀時午下車,祝初一跟在身後,一前一後上樓。
二樓處,賀時午叫住她,“祝初一。”
“嗯?”她轉頭。
“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男人說。
她聽這話音兒,不像是生氣,財神爺不生氣就好,她笑著搖搖頭:
“沒有呀。”
“你很開心。”
“你開心我就開心。”
虛偽,她哪隻眼睛看到他開心了,賀時午扯了扯嘴角,“開心就好。”
男人說完邁步向三樓,祝初一高興地回房間。
今天是曾陽的局,來的都是多年好友,隻是一個飯局而已。
賀時午單手脫著襯衫鈕扣,腦海中是祝初一坐在辦公室裡,捧著小臉滿眼愛意的看著他,而晚上,她看到他跟雲子矜在一起,卻偷偷躲起來。
她為什麼要躲開。
她不是應該直接站出來。
她為什麼不問,問了他一定告訴她。
她,居然如此開心。
她,居然,一點也不吃醋。
這,該死的,為什麼不吃醋。
她那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除了滿腦子錢就剩下虛偽。
騙他,裝得滿眼愛意,就是個騙子。
賀時午大步向樓下走去,呯呯兩聲敲門。
祝初一打開門,一張笑臉迎上一張陰沉的俊臉,“老公,有事嗎?”
“沒有。”他冷冷道。
哪裡是沒有,人都來了肯定是有事,“你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男人搖頭。
她不解,“你有什麼事你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男人冷著一張臉,什麼也不說,就站在她門口,她試探地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他不生氣,一點也不生氣,他隻是在給她機會,讓她問,隨便她問什麼。機會擺在麵前,僅有一次,珍惜吧。
這哪是沒有,很明顯的有呀,祝初一秉承著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的,發揮出白蓮花的善心,準備當個知心姐姐,“那,你需要我做什麼嗎?”
男人不說話,如墨般的眸子就這樣看著她。
祝初一就納悶了,這是演哪一出戲?
但還是柔聲細語的說,“要不,我陪你下樓走走。”
男人不動。
祝初一想了想,“那,我給你泡茶。”
男人依舊不動。
祝初一也不知道他都有啥愛好,“要麼,我們去樓下喂團子。”
男人還是不動。
祝初一真不知道他怎麼了,他突然找她,卻什麼也不說,這讓她怎麼猜,他發的哪門子神經,她摸不著頭腦,她隻覺,賀時午好難哄哦。
作者有話要說:祝初一:狗男人又要搞事情?
賀時午:就一次機會,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