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易看著自己,盛父倒了杯茶,“劍兒,你可知我當年為何堅持要退了芸兒和聞恒的婚約。”
“聞家是懸浮之地,朝難保夕,嶽父不想娘子受其牽累。”
“這隻是其一,最主要還是,聞恒雖有才華,但性子不夠果敢,他想控訴太上皇的冷血無義。”
“偏走的是文路,又缺乏殺伐力。”
“翩翩公子,想在渾濁中,討出公道,卻又不願臟了自己。”
“劍兒,你覺得這可能嗎?”
“我是一個父親,不會明知結果,還看著女兒掉進去。”
“聞恒最讓我惱的,不是帶芸兒走,而是他既放不下心底的怨,就不該去招惹芸兒。”
“要麼就一心去為聞家討公道,要麼就好好過日子。”
“他是怎麼做的?”
“帶芸兒走了,又棄她於不顧。”
“我精心嬌養的女兒,不是給他糟踐的。”說到這裡,盛父眼裡有冷意。
好一會,他才把怒意壓下去。
“此次的刺殺頗是蹊蹺,聞恒一無兵,二無權,若是為清理同蘇家有關的人,對他,完全用不著以這種方式。”
“尤其還是在衛家被誅殺後不久,過於明顯了,像是在刻意引人遐想。”
“且那位要出手,聞恒不可能還活著。”
“右相敢把女兒嫁給聞恒,就是看他有心無力,翻不起風浪,太上皇不會把他瞧眼裡。”盛父輕嗤了聲,同李易說道這裡頭的事。
司劍入了朝堂,了解這些情況,就能進行規避,以免卷進了這裡麵。
“劍兒,皇上如今對你彰顯恩寵,不必為此擔憂,他隻是要立麵棋給大家看,就算是彆國人,隻要有才識,他都會予以重用。”
“不出意外,你在翰林院的日子,很快就會結束了。”
李易揚眉,“嶽父,我這個樣子,皇上是不是尋錯對象了?”
“不就你這樣的,才好掌控,不用擔心你會整出事端,也更能做給外麵人看。”
對李易,盛父是半點沒藏私,手把手提點。
“你不用做什麼,屆時,自有人會把功勞給你安上。”
“越是緊要的位置,你越有可能過去。”
盛父緩緩道,他要猜想的沒錯,皇上會進行造才,譜一段佳話出來。
李易挑眉,這感情好啊,他有些期待了。
聞恒受傷一事,彆指望盛家會擔憂,盛父沒開夜宴,就算不錯了。
討論也隻是在想,誰費這個閒心,刺殺聞恒這個無關緊要的。
要不是刺殺的人裡還有威騎副將,盛父都不帶理會的,搞不好,是那小子又哄騙了誰家的姑娘,這才惹上了禍事。
該!
這一晚,泡完藥浴,李易看著無邊的夜色,他抓著椅手,把自己撐了起來。
艱難的把腳邁出,李易摔在了地上,然而他卻大笑了出來。
笑出了眼淚。
儘管隻有一步,但他的腿,撐住了片刻,已經能受住力了。
芸娘進屋瞧見的就是李易坐在地上,瘋狂的大笑,她抿了抿唇,李易恢複的比預想的快,要不了多久,他就該離開了。
一時間,芸娘竟分不清自己是喜還是不喜。
聞恒和威騎副將遇刺一事,讓眾人放下去的神經又提了起來。
太上皇這是要趕儘殺絕?
衛家一事過於突然,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等他們警戒起來,一切又風平浪靜了,太上皇把目光盯去了戎國。
可如今,到底是要清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