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像姝兒。”袁晁自顧自說,眼裡全是悲傷。
李易輕歎,不怕瘋的徹底,這種半瘋半清醒,最折磨人。
每一次清醒,都是淩遲。
馬車一停穩,袁晁就走了,背影寂寥,像極了冬日枝頭上不堪冷風摧殘的枯葉。
李易用大衣裹住熟睡的小寶,把人抱進懷裡。
蕭清月就在院外等著,見人回來,忙走過去。
“睡著了。”李易朝蕭清月道,攜她往屋裡走。
“沒怎麼嚇著。”給小寶蓋好被子,李易拉過蕭清月的手,安撫的捏了捏。
“那位馮姑娘呢?”從小寶臉上收回視線,蕭清月問道。
“一開始大概嚇著了,後麵嘛……”李易笑,牽蕭清月去耳房,向她講述馮瑾貞的“嬌蠻”。
“不知情的,八成要以為袁前輩是被欺負的那個,後麵那模樣,可憐的緊。”
“已經讓都前衛幫馮瑾貞搬家了,原她就要搬去書院,隻是薑瑩身子弱,馮瑾貞怕她操勞,這才耽擱了。”
蕭清月點了點頭。
“娘親。”
聽到喊聲,蕭清月忙出了耳房。
嘟囔了幾句,大寶翻了個身,蕭清月一笑,幾步上前,幫人把被子蓋好。
李易靠牆瞧著這一幕,眸底柔軟。
想到袁晁,他出了去。
溫方祁已經醒了,小夥子是能豁的出去的,才被紮了針,立馬上趕著送溫暖。
李易到的時候,兩人喝半壺了。
“袁前輩,你放心,上天下海,我也給你找到女兒。”溫方祁拍著胸脯,慷慨激昂。
李易抱起了手,這玩意可真敢說啊。
沒有上前,李易就看著溫方祁趴在酒壇上。
人醉了,但他嘴巴沒停,“袁前輩,我給你找一輩子,找一輩子……”
李易輕蹙眉,這貨是遇什麼難事了?連一輩子都搭上。
“已經加大了力度,一戶一戶的問詢,隻要還活著,一定會找到的。”李易在袁晁身邊坐下。
“找到女兒後,你有什麼打算?”李易倒了碗酒,仰頭灌了口。
袁晁垂下眸,笑容苦澀,“沒想過。”
李易微怔,明白過來,這麼多年,希望一點點磨滅,袁晁不敢奢想了。
“乾。”
李易碰了碰袁晁的酒碗,與他沉默對飲。
李易能體會袁晁的痛苦,蕭清月身上的蠱要沒解,他會比袁晁更瘋狂。
要滿天下尋解決之法,弄丟了大寶小寶,他會是第二個袁晁。
人活一世,不可能不犯錯,有的人幸運,隻是吃個教訓,還有悔改的機會,但有的人,一輩子也挽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