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途中,馬車行的很慢,二人坐在馬車裡,一坐就是一整天,渴了喝河水,餓了烤魚蝦。
出恭之事還是最麻煩的事,孫梓凱要跑出去一裡遠去解決,或者跑出去留薑鈺瑾自己在車邊解決。
孫梓凱總往車裡跑,原來薑鈺瑾從手環中取出些宋國的書卷,各行各業均有涉及,每本書都被薑鈺瑾標了價格,每看一本就要從那一塊金子裡往回扣,如此,孫梓凱還是看得孜孜不倦。
“誒?這書的價格為什麼是三塊金子,你標錯了吧,我還得倒欠你兩塊?”孫梓凱合著書皮,生怕自己不小心打開了。
薑鈺瑾看了一眼後,說道:“那可是修行的書。”
“真的啊!那我……我看不起啊。”孫梓凱商量道,“要不咱倆換換,我把我的修行之道教給你,你把這本書送給我吧。”
“才不要你的旁門左道呢。”
“好吧。”孫梓凱並不貪戀,乖乖把書放到一邊。
薑鈺瑾把那本書拿起來,看了一會兒,說道:“這是我三哥的師父,留給他的,我三哥是太子。”
“你三哥姓太啊?”
薑鈺瑾無奈地又跟他解釋了什麼是太子、皇儲、王爺等等。
“三哥從來都藏著,不給我們看,沒想到他放在了國庫裡。”她又翻了幾頁,一會兒眉頭緊促,一會兒嘖嘖發疑,十幾息後,她說道:“修行的第一步是淬煉身軀。”
孫梓凱聞之一喜,說道:“我竟悟對了方向,我修行之道中,就包括了淬體之道。”
可轉而又覺得不對,他可是一拳轟殺了那個禦器飛行的修行者,如果靈氣之道入門便是淬體,那怎該如此。轉念一想,或許這兩種淬體並不是一個意義上的。
薑鈺瑾故意讀出聲來,孫梓凱提醒她道:“我可是能聽見哦。”
薑鈺瑾白了他一眼,接著讀……
夜幕降臨,月下無雲,薑鈺瑾走出車外,發現孫梓凱正單腳站在車頂,閉目凝思。
薑鈺瑾走到河邊,弓步抬手,嘴裡低吟道:“不斷之息。”深吸一口氣,呼氣,吸氣,呼氣…待到肺熱,她探手而出,滑步跟足,踩天鬥之象,吞吐雲息,十層往,身骨見疲,回身長呼,隻出不息,待到肺儘力竭之時,若有一絲寒氣穿喉自入,那便是靈氣。
出學者若無人點撥,至少要重複百次才可見效,一直到所吸之氣皆為靈氣,才算入門,而後便以靈氣韻養自身,使身體不斷淬煉靈化,與天氣靈氣更易相融,這便是靈氣修行之道的第一關—淬體期。
薑鈺瑾依著書中所記之法,行至十次,忽然覺得喉嚨裡劃過一絲寒流,她心中一喜,朝著孫梓凱喊道:“我感受到了,是靈氣!”
誰料一聲過後,閉目入定的孫梓凱動了,他落下腿,嘴唇微張,忽然有大量可見之氣吐出。而後周圍氣場驟變,以他為中心,形成一股風浪,瞬息間,氣流方向逆轉,而氣之色變,孫梓凱睜開眼睛,但見其雙目寒藍之色,而身邊萬象叢生,風之見形。
幾息後,他咬斷氣河,萬象儘散,而神情有些失望。
薑鈺瑾急忙問道:“你剛剛在乾什麼?”
“感受靈氣啊,還以為那靈氣是什麼神力,搞了半天,原來就是能量的一種形式,而且還是個半吊子,一份純粹的能量,至少能化出幾百份的靈氣出來,不過靈氣本身是術,自帶威力確實不假。”
薑鈺瑾哪裡能聽懂,孫梓凱便簡單告訴她,自己按照她讀出來的心法,不僅感受到了靈氣所在,還淬體成功了,他說的淬體,正是自己的淬體之道,靈氣原來可以凝聚出靈之精華,融入皮膚紋路後,可以大大提高自己對周邊靈氣的感知和融性,但這一點,對孫梓凱來說還不如雞肋,因為他可以直接完成能量的吞噬,所得效果高出淬靈之效數百倍有餘。
“你就是從宗門裡出來的,你就是在騙我!”
“我跟你說了一千次了,我真的不是。”
“那你又沒有人教!”
“對啊,所以我隻能自己悟啊,那種靈氣也算氣或風的一種,隻要我抓著了一絲,便拽著風把更多的靈氣拉出來,很簡單的。”
“我呸!你就是吹牛,你就是從宗門裡出來的。”
“白癡公主!”
“吹牛渾球!”
一個時辰後,孫梓凱和薑鈺瑾靠坐在了一起,孫梓凱向她解釋,什麼是能量、生機,以及變化規則的無極之道,連自己的淬體之道也毫無保留地講出。
薑鈺瑾聽得入神,不禁看向那少年的臉龐,心情久久不能平複,她說道:“我從沒聽說過這樣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萬物皆由靈氣而生,可你竟說不是。”
孫梓凱說道:“我隻能悟出些旁門左道來,可能我剛剛感受到的靈氣,並不是真正的靈氣吧。”
“但你真的很厲害,你是個天才,是我三哥口中的,那種天縱之才,你是專為修行而生的。”
孫梓凱說道:“其實修靈氣之道不見得有多厲害,我曾經和一個禦器飛行的修行者戰鬥過,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對了,就是遇見你的那天,他被我一拳就殺掉了!”
薑鈺瑾大驚道:“你確定是禦器飛行?是飛嗎?”
“對啊。”
“你騙人,你又吹牛!”
“我騙你乾什麼?”
“那你發誓,以後不準騙我。”
“我本來就沒騙過你。”
“你發誓!”
“我發誓,我騙你的話,不得好死,行了吧。”
“那你真的殺了禦器飛行之人?”
“是啊!”孫梓凱無奈道,“雖然是我偷襲在先,不過他真的很弱誒。”
薑鈺瑾低聲道:“天啊,你竟然殺得了結丹之人。”
“什麼結丹?”
薑鈺瑾解釋道:“淬體之後是凝氣,凝氣之後是練氣,練氣之後是築基,築基之後是固元,固元之後是積靈,積靈之後是結丹,結丹是修行之道第一大門檻,也是最難通過的坎之一,結丹成品決定了之後的修行上限,結丹需曆數十年,甚至百年,丹成之後,便可存天氣之靈氣,韻養凡物成靈座,禦器而行。所以說,能飛在天上的修行者,都是結丹後的極強者,我們宋國隻有一個,就是我三哥的師父,你竟然殺得了結丹者?”
“這…我……”孫梓凱一度自我懷疑,“可能我…我記錯了?他不是在飛?不對呀,他就是在飛啊。”
要是沒有偷襲,當日結果當然不會是那樣,可當時那個結丹之人,完全沒有把孫梓凱當回事,想想也對,孫梓凱這家夥身上沒有一點靈氣,在修行者眼裡就是個普通人,誰知道這小子先抽乾淨他能量,再把他吸榨成了行將就木的乾癟老人,最後又來了個成年人極限力量一千多倍的轟拳,拳頭上還攢著日之光……
孫梓凱越想越懷疑,語氣越來越不自信,說道:“可能,是我搞錯了,他就是個假的,裝成修行者……”又搖了搖頭,否認了這個想法,排除了一切情況,最不可能也得成為可能了。
“我殺的應該就是結丹者,但他虧在我偷襲在先,他來不及反應,要是真的拉開乾,他能碾碎我,這事你不要往外講,我就告訴你一個。”
夜深了,二人坐在河邊,把腳伸進河中,流動的水清涼無比。二人仰坐著,好是自在,薑鈺瑾一把將孫梓凱腰間彆著的刀抽了出來。
寒徹的刀在水光下映著天上星辰,薑鈺瑾說道:“這劍怎麼有些彎,誒?是單刃的,咦?這是刀啊,怎麼有這麼細的刀,還這麼長,這要是砍在盔甲上,豈不要斷了。”
“所以殺人要快,不給對麵反應和防禦的機會,我殺蠻子啊,都是一招了事,刀揮得快,什麼都不必想,它帶來的是結果,我需要的也是結果。”
“修行之人,哪有拿著刀劍砍砍殺殺的。”
“所以說我是旁門左道呀。”
“教我,我要學。”
“學這個?”
“嗯,錢付過了,包含在那塊金子內。”
“那我怎麼樣才能把你那塊金子全掙過來?”
薑鈺瑾思量了片刻後,說道:“你把我教到.....你都會什麼啊。”
孫梓凱噌地跳了起來,解開了腰繩,脫去上衣,露出一身強健肌肉,把刀刃往自己身上劈,刀似撞到了鐵器,竟打出了火花,孫梓凱說道:“我能教你淬體,集天地之精華,讓你變得力大無用,肌膚堅硬如鐵。”
“去死!”薑鈺瑾捂著臉,眼卻透著指縫瞄,大喊道:“誰要學你這個,把衣服穿上!”
“哦。”孫梓凱穿好了衣服。可苦惱道:“要是你不學這個,我若教你其它的,你學得可就不如我那麼透徹了,但你要是學會了,金子還是要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