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月光終於透了進來,馬岱然看到了一個“幽靈”,它披著黑色的袍子,看不見雙腿,在屋內浮浮沉沉,宛若邪祟。
孫梓凱把自己長年蓄積的能量聚集在一起,並高速轉化為靈氣,構成循環,感受起來似是巨量的靈氣反應,使馬岱然誤以為自己是超金丹境的強者,實質上他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且馬岱然一旦出手,他立馬就會露餡,他大可以和殺白竹一般,吞噬能量、吸噬生機,再一擊斃命,可他偏要留馬岱然和馬關正到最後,讓他們在恐懼中逐漸崩潰凋零。
恐懼之下,馬岱然果然不敢動手,他認出床上的人頭是自家人,低聲問道:“你是誰,與我馬家有仇?”
孫梓凱用能量改變了自己的嗓音,回道:“無仇,可你惹了我的徒兒。”
“誰?”
“你說呢?”幽靈的身側又浮起了兩顆人頭,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馬岱然認出其中一個,正是自己派去殺孫梓凱的人。
“富哲!不對…”這人怎麼可能是富哲那個廢物,馬岱然終於意識到孫梓凱那家夥小小年紀,能殺得了數千人,並一招擊敗馬煜宏是有原因的,“孫梓凱是你徒弟?”
“是,哼哼哼,你好像對他出手了許多次吧。”
“你是白竹!不對…”馬岱然的背上全是冷汗,這幽靈身上的靈氣還在增加,他到底是什麼境界?
“白竹?你說那個不頂用的蠢物,嗬嗬嗬嗬,殺他的時候,比宰一頭豬還要容易。”
“你把白竹殺了?”馬岱然腦裡快速篩選各宗門裡的金丹境強者,可沒有一個像這家夥的氣息,他不是此域之人,是外來者。
孫梓凱明白,他現在的靈氣,已經被崔清睿和各位門主長老感知到了,他得離開了。
幽靈緩緩靠近,馬岱然靈氣迸發,喝道:“你想做什麼!”
誰料他的靈氣緩緩消散,並被可察覺地吸入幽靈之身,馬岱然很快便感到了乏力感。他震驚道:“你這是什麼術,你到底是什麼人!”
“哼哼哼,離我的徒兒遠一些,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對他出手,我會殺光所有與你有關的人,崔清睿那老東西來攔也無用,我連他一起殺了,我的徒兒啊,他隻是想逃離我,可他逃不了,我會一直跟他到世界儘頭,哼哼哼哼…”
黑暗重新籠罩在幽靈身上,月光消失不見,而同樣消失的,還有那幽靈的靈氣,實則是孫梓凱堅持不住了,正好趁此機會脫身。
他浮在空中,行若鬼祟,飄向了門外,很快便融入了黑夜裡。
十幾息後,崔清睿和一眾門主長老都到了。
崔清睿對那股強大的靈氣十分忌憚,他低聲喚了兩聲,問道:“馬老哥,睡了嗎?”
許久之後,屋內傳出了馬岱然的聲音,回道:“睡了,宗主啊,怎麼都聚到我門外了,天色已晚,都回去吧,有事明早再議。”
崔清睿可不願離去,隻是他很好奇,剛剛那股靈氣為何不見了,這種高深的隱匿之法超過了他自己的認知,是誰呢?馬家又拉攏或培養出了什麼人嗎?
不把這件事搞清楚,崔清睿今晚是睡不著了。
馬岱然始終不願露麵,他隻讓馬關正進去。
馬關正進去後,屋內安靜地出奇,崔清睿又喚了幾聲,數十息後,才把人叫了出來。
從屋裡走出來的馬關正麵如白蠟,神情恍惚間,還露著幾分惶恐,他說道:“我哥困了,都回去吧,有事明早再說。”
崔清睿不依不饒,執意要進去瞧瞧,馬岱然說道:“宗主,大晚上的,你這是要闖我的門啊。”
崔清睿沉默良久,而後回道:“沒有的事,老哥你早點休息吧,明日咱們再說。”
遣散了所有人,馬關正才回到了屋內,十二顆人頭散落在床邊和桌上,觸目驚心。
得知了事情經過的馬關正,心裡湧出陣陣惡寒,他忐忑道:“哥,這家夥到底什麼來路。”
馬岱然也想通了,回道:“八成是外麵來的,一直在嶺後關外呆著,收了孫梓凱那小子為徒,所以那小子才那麼強,殺了幾千人。估計心理扭曲得太厲害,把孫梓凱嚇逃了,進了燕明宗,他也跟了過來,誰對孫梓凱出手就殺誰,白竹也是他殺的,他很強,比我們中任何一人都要強。”
“那那…咱還殺那小子嗎?”
馬岱然惱火地瞪了他一眼,回道:“把人趕緊叫回來吧,暫時彆對他出手了,我得先摸清那個人的底細。”
“好好好…”馬關正也怕了,迫不及待地要離開這滿是人頭的屋子。
崔清睿在回去的路上沉默寡言,富哲低聲說道:“宗主,馬關正出來的時候,身上粘著血跡。”
吳嵐沐說道:“屋裡有很多血,雖然他加了防備,但我聞得到,會不會是那老頭子在練什麼邪術啊。”
富哲猜測道:“或許是在突破,可惜失敗了。”
崔清睿一言不發,飛向了自己的屋子,富哲和吳嵐沐隻好散了,這一夜,崔清睿沒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