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梓凱又說道:“我師父覺得我是錯的,就算擁有殺人的理由。”
程旭回道:“我們的師父來自一座書香之城,那裡的人不論男女老少都喜書卷,講仁義禮智,每一個人都恪守在數不清的陳規之內,可天下心思花花者,莫過於三尺一卷讀書人,越守著規矩的人,就越想看看規矩外的世界,所以當你的師父見到了自由不羈的吳嵐沐前輩,才會如此動心,這麼些年了,我師父越來越像吳前輩,她嘴上不說,卻沒有再讓那些俗規條文綁住我的雙腿,我可以自由地麵對我經曆的一切,她也想變成富哲前輩喜歡的那個模樣吧。”
孫梓凱並不懂得愛情,愛一人到改變自己的地步,是難以被理解的,他隻會選擇做對的事情。
孫梓凱遁入夏柯山脈,半個時辰後,打來了一堆野物和藥草,憑著自己數年來在安生關治病救人的學識,斷腿之疾根本不算事。
把藥泥塗抹到程旭的腿上,再用木板將其雙腿固定,把打來的數頭野獸的骨頭擺好,挑了最大的那一根當鍋,挖出骨髓,倒入清水,再把其他骨頭放進去,點燃火堆,需熬製很長時間。
程旭自然也認出這家夥的手段並非修行醫道,而孫梓凱也如實說道:“我剛拜師沒多久,並沒有學習醫術,我用的法子是尋常人醫病之法。”
“沒事,挺好的。”程旭仰躺了下去,閉上了雙眼。
孫梓凱對程旭有些欽佩,這人似在自由的左右輕步慢行,隨時進出,他越是如此,越是灑脫。
一個時辰裡,程旭都在小憩,而孫梓凱閒不住,他回憶著程旭之前使出的四個靈術,用能量之絲在腦海中將其編織重塑。
回頭望了程旭一眼,他忍不住站起身,走出五六步,接著他凝聚能量,緩慢的構建能量結,造出了土之結構,接著將能量結按照程旭之前的靈氣結構,複製出能量之術,他手掌觸及地麵,低吟道:“北刺芒。”
刹那間,大量一丈高、樹墩粗壯的土尖呈扇形向外刺出,且越往外圍,那土刺就越高越壯。直至出去七十丈遠,將一整片林子全部摧毀,堅硬的石頭都被刺成了碎塊。
揚起的土塵成片,孫梓凱吹出了風,將它們吹散。
程旭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他說道:“孫師弟,這是燕明宗的北刺芒之術嗎?”
“額,不是的,是程哥你剛剛打鬼角犀時使出來的,我照著學了一下。”
饒是心再寬,程旭也無法再平靜了,他疑惑道:“你沒有騙我?隻是瞧了我使了一次?”
“是的。”
程旭沉默片刻,又道:“你學學這個。”
他驅動靈氣,結成靈術,低吟一聲天佑門,又有二十道術態門框從天而降,砸在一旁地麵。
而孫梓凱潛心觀察著靈氣的結構,他不想用能量造出虛假的術態之物,而是用能量絲編織成木之結構,繼而成環,接著將環向天空一拋,他用能量構建出術,低吟一聲天佑門,片刻後,七十七座巨大木之門框從天而降,每一座都有三丈高,連續墜落下,把地麵砸出大範圍深坑,而湖水順著缺口流入,造出了個三十丈範圍的大池子。
程旭看得目瞪口呆,他本來是不信的,所以用自己師門獨有的天佑門之術來試他一試,誰想到他根本沒吹牛。
而且這家夥造出來的天佑門,不是假的,彆人造出來的再真,靈氣一用儘,立即就沒了,這家夥造出來的是真的木門,幾百年或許也消失不了。
程旭的此刻的心情無法用言語形容,他的道心還是動搖了,這也不怪他,擱誰攤上這事也無法冷靜。
孫梓凱回過頭,還火上澆油地笑道:“怎麼樣,想殺了我吧。”
程旭笑了,回道:“這個……應該不是富哲前輩能教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