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寧安城下了一天的小雨,淅淅瀝瀝的,抹去了幾日來驕陽帶來的炎熱。
自負蠻橫的大太陽已經掛在中天一月有餘,如今終於被遮蔽住,走在城裡非常暢快。
薑拯踱步來到衙門門口,見公堂外已經裡三層外三層聚滿了人。
大堂上,郭縣令正在文案。毫不讓人意外地莫如雪否認了自己是受到胡屠夫的收買指使,隻說他在喬家藥鋪裡麵被東家欺辱,拖欠工錢不說還成日裡被謾罵,所以心中不快就借故往陳皮裡麵添加了鹵水打算陷害喬大年。
喬大年氣得牙根癢癢,他焉能不知莫如雪堂上的話肯定是胡屠夫事先做了手腳。
憑他跟郭縣令的關係想到監牢裡探視莫如雪並非難事。
隻恨自己反而成了迫害活計的惡東,他大罵莫如雪忘恩負義,自己對他隻有恩情沒有謾罵。
可莫如雪卻一口咬定自己之所以往陳皮裡麵加鹵水就是為報複喬大年,郭縣令也明顯是打過招呼的明顯聽信了莫如雪的話,還沉聲責怪了喬大年幾句,最後判了莫如雪杖責二十充軍邊塞。
喬大年無奈,他手中又無權利隻能聽任郭縣令的判罰。
好在莫如雪被叛充軍邊塞也算解了他心頭惡氣。
郭縣令匆匆結案宣布退堂。
正當他走出大堂時卻被一個人攔住了。
此人正是薑拯。
郭縣令掃了眼薑拯,頤指氣使道:“你是乾什麼的?竟敢擅闖公堂?”
薑拯從懷中掏出一封文書,恭敬地呈交給郭縣令。
郭縣令拆開文書,見裡麵寫的是求職做師爺的事情,不禁搖頭慍聲說道:“衙門不是發出公告了嗎?選拔師爺的事情會在稍後開筆試選取,哪有直接應聘的?”
他甩了甩袍袖,打發道:“去文儲司報名吧,然後等到考試通知。”
薑拯卻搖頭道:“大人,小的可不想參加考試,想直接當師爺。”
郭縣令一個詫異,似乎沒聽明白薑拯的話,須臾,他登起眼睛罵道:“混賬!你憑什麼就可以不參加考試直接當師爺啊?你是李白還是杜甫?”
薑拯仍舊搖頭,語氣之中充滿自信:“都不是,不過小的認識一個親戚。”
郭縣令乜著他冷笑:“怎麼?你的親戚是白城主?”
“非也。”
薑拯低聲說道:“我這親戚住在桂花巷。”
郭縣令嘴角禁不住略微輕抽,臉色泛白道:“桂花巷怎……怎麼了?有什麼名人嗎?”
薑拯已然看出對方心虛,不過還在裝孫子,便道:“名不名人我倒不知,不過我可以告訴大人您她姓戚。”
郭縣令心差點沒跳出來,臉色又白了一層。
一旁衙役們都不解,怪異地望著倆人。
郭縣令一把拽住薑拯手腕,壓低聲音道:“跟本官來。”
寧安城衙門前堂後寢,郭縣令夫婦平時便燕居於此。
越過二門,郭縣令將薑拯帶到了自己書房,眸含陰險的問道:“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薑拯嘿嘿一笑:“大人莫不是要為了那五百兩銀子殺人滅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