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此事原委都已被他探聽清楚。
眼下,尚有一樁更重要的事情等他去辦。
“子淵哥哥,你的魚烤好了。”
伴隨著小姑娘清甜綿軟的嗓音,一條肥美透著焦黃的烤魚被捧到他跟前。
魚皮被炙烤到蜷曲,魚腹上三道劃痕,露出內裡雪白的魚肉,肉上撒著恰到好處的調料,泛著誘人的油光。
雲姌被火烤的臉頰微微發紅,鼻尖滲出薄薄一層細汗。
“子淵哥哥?”被喊的人無動於衷,雲姌隻能又叫一聲。
慕容淵這才抬手接過烤魚,道:“稍後隨我去個地方。”
“去哪兒呀?”雲姌問。
“去了便知。”慕容淵隻說了這一句。
*
午後,雲姌在林子中找到一塊大石頭,小憩不過兩柱香工夫,就被暴君從睡夢中叫了起來。
“子淵哥哥,要出發了嗎?”她意識還未完全蘇醒,暈乎站起來,準備去火堆裡找點灰,給自己抹臉。
一向如此要求她的慕容淵卻伸手阻止她:“今日不必遮掩,等會見人伶俐些,莫要再做出一副呆笨樣子。”
雲姌把暴君的話在腦子裡轉過三圈,才算聽個半懂。
什麼叫呆笨樣子啊?她何時呆了,又何時笨了?她明明很聰明啊!
還有,暴君為什麼突然帶她見人?要見誰?怎麼都不提前和她說一聲?!
慕容淵直接將她帶到河邊,掬起一把水往她臉上抹,粗魯的動作讓雲姌徹底清醒。
還把她額前的碎發弄成一綹一綹的,
罪魁禍首絲毫沒有心虛,反而沉吟道:“這樣靈光許多。”
頭發全梳上去,看著就不那麼傻了。
雲姌就這麼頂著半濕的發,被慕容淵帶到南陽郡城內。
隔著一條寬街,慕容淵抱臂望著斜對角的南陽太守府,對身後的雲姌道:“太守府這兩日在采買送嫁船隊的粗使婢女,你混入其中,自賣為奴。”
“為奴?什麼,我不要做奴婢!子淵哥哥,你彆賣掉我……”雲姌頓時嚇得小臉煞白。
“彆吵,”慕容淵打斷雲姌,“自賣隻是讓你有個身份,能在船上待一個月。等船隊入河東,我自然會帶你離開。”
“真、真是這樣嗎?子淵哥哥,你莫要哄騙我。”雲姌緊緊攥住身前人的衣角。
“放心,我同樣在船上,以正大光明的身份。”慕容淵稍回過頭來,語氣不太友善,“我保證,你日日都能在船上見到我。”
這句話是讓雲姌安心的,儘管慕容淵的表情更像是要把她騙去太守府論斤賣。
“如何?能鬆開你的手了嗎?”慕容淵不耐的視線落到雲姌白淨的手背上。
雲姌被燙到似的,立刻放開暴君的衣裳。
太守府采買粗使婢女,比尋常人家的一等丫鬟還要挑剔些。
雲姌被慕容淵送到太守府後門的院子裡,那兒已經聚集了許多同她一般大小的女孩。
跟隨船隊離開南陽,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回來,這些或被家人送來,或是來自賣為奴的女孩,臉上無一例外地透露著茫然和畏懼。
兩三個年歲更小些的,忍不住哭出聲來。
很快就有兩個壯實的嬤嬤將哭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