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溯洄(2 / 2)

索性,兒隨母,風之念直接化成了五十歲老婦人的模樣後,更有效果。隻要等斑點消退,皺紋平整,法術再次化作內力流入體內,她就有解開迷/香/功效的機會。

片刻後,吹滅紅燭,風之念的身體稍微複原,借著屋外的弱光,緩緩移到西窗,打開縫隙。

大堂內的光亮如舊,四個樓梯口旁都有黑衣人把守,二樓每間客房外也各站一人,地上東倒西歪的人並非醉酒後的酣態,被扣掉金牙的張嘴大漢,被拔去首飾的女子……大都似定身木偶般被搜身搶財,衣衫淩亂,神誌不清。

戌時飯畢,為免嘈雜的喝酒吆喝聲,風之念回屋就設了三個時辰的聽障禁製,如果沒有禁製的示警,中了迷香,她不知道醒來後自己會是什麼樣子,又會是什麼後果。

回過神,繼續留意觀察劫匪的行動,前店大堂加上二樓房外一共有十八個人,分工明確,各司其職,樓下的木桌被拚到一起,劫匪們將客人身上的錢財聚到一起,放在上麵,樓上的黑衣人不緊不慢地從房中搜出寶物,送到樓下,分門彆類,按照大小和價位堆成小山。

毋庸置疑,這是一場手法熟練的入室搶劫。

其中最為棘手的是這迷香,不知不覺中封住了人的內力不說,還在一點點地麻痹人的神經。若猜測無誤,這就是古藥典籍上記載的“內經散”,專為那些需要動刀療傷而不想內力外泄的人而製。於受傷的人來說,是良藥,可沒傷的人一旦吸入,藥力隨著血液在體內遊走,就會立刻封住穴位,普通人至少麻痹一天一夜。倘若吸入劑量過大,還會攻擊五臟六腑,將那人身上的舊傷小病全部激發擴大直至死亡,和毒藥無異。

思慮至此,風之念冷靜下來,開始勸導自己。

雖然這一路上倒黴過分,被妖獸跟著咬不說,快回家了,住個店睡覺都被下毒,但好事多磨,隻希望平日裡的積德行善能在關鍵時刻起一點作用,她不求榮華富貴長命百歲,但願平安健康和家人喜樂幸福。

這次就當作是下山後的第一次曆練。

砰的一聲,樓下傳來不小的聲響,視線移到櫃台,客棧老板像凍魚一樣瞬間解凍,腦袋被櫃角磕出一個血窟窿。解內經散最粗暴直接的辦法就是用足夠的傷痛引發正麵的藥效。

空洞的眼神剛剛露出痛苦和驚恐,客棧老板的嘴裡就又被塞上了麻布,脖頸的鮮血絲絲沁在刀刃上。

一個銅鎏金彩盒被擺在桌子上,她認出,那不是普通的首飾盒子,沒有正確的密碼或者主人的指令誰也打不開。等拿到裡麵黃金後,為首的劫匪幫掌櫃的繞頭包紮傷口,動作雖不算輕柔,但大聲命令眾人隻劫財不取命。

風之念十分惜命地深深鬆了一口氣,心中默念無數遍“神君保佑”後,已經可以自由活動四肢。

闔上窗戶,扭頭環視房內,除去被搬走的值錢物品,隻剩下不能搬走的大櫃子和易碎的花瓶,空蕩蕩地沒有一件能當作武器的物什。又在屋內繞了兩圈,風之念發現東窗沒鎖,外麵有一顆樹,順著它爬下去就能出去。

可問題是劫匪首領剛才進了一樓的雅座,就在她的樓下,距離窗外的流蘇樹不到一尺,且周圍還有劫匪在暗處盯哨,直接下去跑路被發現的風險太大。

悄無聲息地,風之念開窗下落,以樹體作為掩護,貼緊牆角。

等待最佳逃跑時機的過程中,意外聽到了雅座裡麵兩人的真正計劃。

原來,這群人到蟬鳴館打劫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