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說的豔羨不已,他口才了得,把京中的反應說的活靈活現的,“話說揚州的鹽商是有錢,可都是摳門極了,一般的人,根本從他們那裡掏不出來銀子,尋常若是要他們捐獻什麼,不過是拿出個十幾萬兩銀子來虛應故事罷了,大家夥可是沒想到,這鹽商如此的有錢,一下子就能砸出這麼一萬萬多兩銀子來!也沒想到姑父居然有這麼厲害的手段,讓他們都乖乖的把銀子都拿出來。”
“天下熙熙,都是為著利來利往,若不是看著鹽引有錢可賺,他們怎麼會如此豪氣,”林如海說道,“兩淮鹽業原本就是極為賺錢的,隻是之前大家夥都沒有把這事兒放在明麵上,都是私下進行一些勾當,原本上繳朝廷的銀子,都掉了私人的腰包裡頭了。”
賈璉笑道,“姑父大人說的極是。”
“這一次還是虧了文龍,”林如海說道,“把鹽商們都釣魚似的勾了起來,不然他們還不會如此砸下血本。”
這是林如海今日第二次表揚薛蟠了,賈璉目視薛蟠,沒想到此人居然如此受林如海重視,看來外頭的傳聞,隻怕十有八九是真的,薛蟠此人,起碼是一位急先鋒,他暗暗思索著,臉上卻是不露聲色,慢慢地說一些閒話,不一會,外頭來報,說是揚州府官學院士到了,他的官位雖然不高,可昔日和林如海相處默契,讀書寫字,頗為投契,於是林如海起身,要親自迎接他進來說話,賈璉見狀十分識趣的起身,他原本以為薛蟠會留下來陪客,沒想到薛蟠忙不迭的站了起來,“世伯自己個見吧,我也下去得了,若是要請人陪,讓雨村先生來就是了。”
賈璉和薛蟠一起走出了林如海的書房,薛蟠親自帶著賈璉去安排好的住所瞧一瞧,賈璉是何等的性子,如何肯住家中?若是平日的時候,說不定必要住在外頭,試一試這揚州瘦馬的好處了,隻是他到底是顧忌著是來吊唁的,且還有要緊的事兒想辦,於是也隻好收起心猿意馬,預備著在林府之中住下來。
他問薛蟠,“這院士來了,怎麼賢弟不陪著見一見?”
“我是不喜歡和這些讀書人見麵的,”薛蟠笑道,“之乎者也,說的累得慌,我雖然不至於見到書就頭疼,但還是喜歡人情世故上,這些覺得有意思一些。”
“若是如此,你倒是和我家裡頭的寶玉很是投契了,”賈璉也是不喜讀書,隻講究一些經濟之道,他現在差不多是榮國府的外管事,若是論起來,和薛蟠在家裡頭的定位差不多,賈璉的父親賈赦不受史老太君喜愛,故此雖然是長子,可榮國府的大權是半點都摸不上,賈政又是十分典型的讀書人,也不管事,王夫人在內主持,外頭的事務自然就交給賈璉了,故此雖然還年輕,可不少事物都已經處置過,薛蟠如此說,他倒是也有一些親近之感,“他也是一個不喜歡見外客的人,每日就喜歡在家裡頭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