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擔心什麼?”來興兒笑道,“這原本就是親戚,同氣連枝的,且不說要看在太太的麵上,就看著咱們將來奶奶的份上,這位薛大爺也是必然會幫襯著的。”
太太指的是賈政之妻,薛蟠的姨媽王夫人,將來的奶奶指的就是王熙鳳,薛蟠的表妹,來興兒一番話說得有道理,可賈璉倒是不以為然,“你這奴才懂什麼,”他笑罵道,“這是人家的生意,不是咱們的。”
“四大家同氣連枝是不假,可論理,咱們家和姑老爺家裡頭才是至親呀,怎麼樣,也不能夠把這大權都交給彆人,二爺是瞧不上當差的事兒,可其餘的事兒,多少姑老爺也應該和二爺商量著辦不是?”
且不說賈璉如何應答,薛蟠這一日辦事完畢,王嬤嬤來請,說是黛玉想見自己個,他又去了黛玉住的水榭,這些日子黛玉的精神好了許多,雖然是戴孝,可容貌倒也不甚憔悴,“我聽說外祖家的二表哥來了,這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隻是我還不知道是妹妹哪一位舅舅的兒子,我這是稀裡糊塗的,”薛蟠笑道,“但凡隻要是家大業大一些的親戚,我就是認不得了,在金陵時候,賈王史幾家都有來往,隻是許多人我都隻是知道他是哪家的,論起是哪門哪戶的是一概不知。”
黛玉抿嘴微笑,“是大舅舅家的表哥,我還未見過,聽說這位表哥不喜讀書,可是真的?”
“大約也是真的,”薛蟠說道,“和我談起經濟之道,似乎頗為感興趣,人情世故也懂,是一個有趣的人。”
“若是如此,我不見也罷了,”黛玉懨懨的說道,“若是又一個不讀書的人,想來說話也沒什麼意思。”
“妹妹這話可就是偏了,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薛蟠笑道,“你蟠哥哥我,豈不也是不讀書的?那日後我可不敢來了。”
“這可不成,”黛玉被薛蟠逗笑了,“我還指望著和胖哥兒一起出門玩呢,上次說起的平山堂極好,我卻還未得見。”
“這個簡單,”薛蟠笑眯眯的說道,“平山堂,如今已經姓薛啦,”他得意洋洋的和林黛玉獻寶,“劉家把平山堂給我了,隻要是妹妹想去,什麼時候都成。”
“隻是可惜怕見不了多少次了,”黛玉歎道,“昨日爹爹和我說起,說要我入京陪伴外祖母,說不得我要預備著入京了,若是入京,平山堂這裡就見不了多少次了。”
薛蟠大驚,“妹妹要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