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雲子臉色大變,刷的站了起來,也不知道何時,風微微吹過把桌上梅花瓣給又吹亂,她低頭瞧了瞧桌上顫顫巍巍被風吹動的梅花,“無量天尊,”她連忙念道號,“貧道失禮了,若是薛大人這麼解,也有道理,西方之行,若是謹慎些,倒也無妨,隻是有些凶險,躲過就是。”
薛蟠是不怎麼信出雲子的,隻是世人都傳言她如此了得,且今日這一番交談,薛蟠的感覺出雲子倒也不是完全裝神弄鬼之徒,出雲子卦象珍貴,他也答應了下來,“如此就聽道長的,想我一向是富貴閒人的命,那裡還會去做什麼軍務?最多就到京中,絕不會是當什麼苦差事的,西方,可都不是什麼好地方。”
“世事難料,”出雲子將梅花瓣撿起,放入了袖子中,對著薛蟠笑道,“天機有時候是很難改的,彆人不知道,薛大人一定清楚。”
“我為何清楚?”
出雲子笑而不答,卻轉過頭對著黛玉說道,“林姑娘幼年的時候可是見過什麼化緣之人?”
“是,”黛玉點頭道,“有僧人要化我出家,又言明不可哭,也不得見親戚,這才能平平安安過一輩子。”
“這事兒原本是最準的,”出雲子點頭道,“天機素來就是如此,可今年起,天機又改了,日後林姑娘大可不必擔憂此事,入京,可行。”
“可是真的?”這時候卻是薛蟠發問了,“按照我的意思,妹妹的身子不好,若是父女分離,兩處都思念,這就不好了,倒也不必入京。”
“自然要入京,”出雲子笑道,“天機就是如此顯示的,我等凡人違背不得。”
神神叨叨的神棍,薛蟠心裡默默的諷刺著,什麼天機不天機,還不是你自己一個人說了算,“所謂天機,無時無刻都在改變著的,”出雲子笑道,“要看變數,變數大了,天機就改了。”
“難不成,道長在揚州遇到的大機緣,就是變數?”薛蟠狐疑的說道,“這個變數有利於道長不成?”
“貧道乃是方外之人,沒有什麼利不利的,”她又端起了那個五彩輝煌的蓋碗,“比如這個蓋碗,就是變數,而,”她雙目清澈的看著薛蟠,“薛大人您就是變數。”
“足夠強大到改變許多人命運的變數。”
薛蟠心裡一驚,尷尬一笑,“道長你開什麼玩笑話,我是最普通不過的了。”
“是嗎?”出雲子清澈的目光似乎把薛蟠看了一個通透,她見到薛蟠這樣說,也不反駁,微微一笑,“薛大人既然不承認,那也就罷了,今日事兒已完結,明日貧道就要告辭離開了,日後若是有緣,還能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