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母親關切的問,寶釵笑著起身說道,“哪裡就這麼嬌貴了,將養了些日子,身子早就好了,無非隻是穿穿線罷了。”
“那就好,”薛王氏念佛道,“如今身子好了,家裡頭的事兒也了了,我瞧著天氣雖然暖和些,倒也不是不能出遠門,但隻還惦記著你的身子,起碼總要養好了再入京才是。”
“女兒的身子已經好了,”寶釵笑道,“出門無妨,何況咱們入京,想必也是坐船的,大運河一路平坦,沒什麼顛簸,如何不能出門?”
“如此就最好,你哥哥是最心疼你了,雖然想著入京,但顧忌著你的身子,所以這些日子還沒動身的計算。”
“可是都中舅舅要咱們一家子入京?”
“是,你二舅舅幾次來信,都要叫咱們入京,可你哥哥說還在孝中,不好隨意出動,故此到了四月,這又來信要我們舉家入京,說老姐妹幾個,就我嫁到了金陵,多年離彆不得相見,將來春秋漸長,隻怕見麵的機會就不多了,我這心裡想著也是,”薛王氏微微紅了眼圈,“二哥素日裡頭是最疼我的,這話彆人說了不行,你二舅舅說了我是最信不過的。”
“既然如此,也該進京見見舅舅姨娘等,”寶釵笑道,“還有一些表姐妹,都是親眷,往日不相識,若是日後相見,卻不知道此人是誰,明白無故失了禮數那就是不好了,是該多走動走動。”
薛王氏見到寶釵如此懂事,也極為高興,“是這個理兒,若是咱們去彆人家,自然是怕說閒話,隻是你二舅舅並姨娘,都是和為娘一奶同胞,昔日在家最是和氣不過,隻是年紀大了,怕是不複昔日親切了。”
薛王氏似乎又有些惴惴不安之意,寶釵勸慰道:“想必是無妨,既然是二舅舅再三寫信來的,也是想著媽的,家裡頭的事兒,讓哥哥料理妥當,我們入京就是,隻是這些親戚的禮物,媽還是要仔細看過才是,不可失了禮數。”
薛王氏連連點頭,“我的兒,難為你想到這個,庫房裡頭的東西雖多,可也不是什麼都混送的,你這些日子幫著媽迎來送往,知道輕重,倒是比你那天天吃吃喝喝的哥哥強多了,不找你商量,找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