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了了,薛蟠還預備著進城要和彆人算賬,急匆匆又帶著人跑了,隻留下佟舒極為鬱悶的在此地負責善後擦屁股的事情,香菱的馬車在後頭緩緩進城,薛蟠吩咐臻兒,“先帶回家叫太太照看著。”
薛蟠這時候還不知道馮淵已死,隻是策馬奔騰,一路飛奔到了金陵城內,他是說乾就乾的性子,這時候既然前因後果都一概想通了,那就自然要即刻辦,他飛奔到了烏衣巷朱雀橋邊,這裡是王家的老宅,雖然四大家裡頭,賈史王三家的嫡係都已經遷入都中,但是老宅亭台樓閣節次鱗比,十分輝煌巍峨,薛蟠騎著馬到了王家門前,門房見到是薛蟠駕臨,連忙過來請安問好,請薛蟠下馬,他也不和人客氣,徑直就問:“你們家三老爺可在?”
“三老爺今日不在家,”門房謙卑的回話,“到了江心嶼去喝茶釣魚了。”
王家三老爺王子恢,說起來,還是薛蟠的遠房堂舅,“哦?”薛蟠就站在門口,“三老爺興致可真高,那四爺呢?在家嗎?”
“可真不巧,四爺也出門去,說是去吳江結一筆款子。”
薛蟠微微冷笑,這明擺著是糊弄人了,三老爺和四爺都是王家的主事人,可有兩個人都不在的道理,顯然是避開自己來著,“這年頭,這爺們都不像是爺們了,胯下大約是都沒了卵子,敢作敢當這一回事,怕是都記不得了,”王家避開自己,顯然怕是就要認了這一件事,不知道如何麵對薛蟠,故此避開而已,他也毫不客氣,就踩著王家西側角門的門檻上——這是一種很沒用禮貌的行為,嘴裡微微冷笑,“罷了,日後咱們兩家親眷也少做就是了。”
凡是親眷,本來生意來往就是難,薛蟠昔日許多事情不理論,一來是王家是母親家裡頭的親眷,這個時代,大部分的時候還是要仰仗親眷的,二來也都是在金陵城裡頭廝混,不宜撕破臉皮,按照薛蟠的性子,若是之前說清楚話明白,就算有些東西也可以讓出去,他為人還算是光明磊落,不喜歡人在背後如此搞小動作。
小動作何況可以忍耐,但是為了這事兒無辜害死人命,這就是薛蟠所不能容忍的,鬥爭可以,撕逼也可以,但是不能這樣毫無底線。王家原本就已經不在海上貿易占據優勢,卻還是如此容不下彆人,就連是親眷的薛家都不願意他起勢,可見是心眼極小。
門房不知道薛蟠所言何事,隻是賠笑不已,薛蟠也不會和下人計較,揮了揮袖子,就此離開,上了馬就回到了雪花胡同自己的家中,一到家,就即刻找了書房裡頭的先生,吩咐他書信一封到都中二舅舅王子騰處,言明這一次的事情,又說:“金陵這邊的親眷,我實在是不願意再處著,等到碼頭的事兒辦的差不多了,我就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