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慢慢的來回踱步,
“草長鶯飛二月天,
拂堤楊柳醉春煙。
兒童散學歸來早,
忙趁東風放紙鳶。”
這詩一出,滿座皆驚,馬大人臉色通紅,不住的反複吟誦,“草長鶯飛二月天……草長鶯飛二月天,這第一句就用的好!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化用了南朝丘遲的《與陳伯之書》!”
“特彆是後頭一句,又有白樂天之神韻,倒是想起了他的錢塘湖春行了!”
“後兩句又有王維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的風采,但卻不是王維那種超脫淡然的味道,卻有一種童趣童樂童真之味,”王愷運點頭讚許道,邊點評道,“一派田園風光,兒童樂趣,生機盎然真真是浮現在眼前啊。”
“這才是盛世太平之詩啊,”督學馬大人連連點頭不已,“若非盛世,那裡來的如此太平景象,那裡有兒童可以有閒暇去讀書的?讀書回來還可放紙鳶,可見盛世太平之一斑了!”
幾位重要的人物也連連點頭,到底是這一位督學馬大人政治覺悟高,一下子居然就把薛蟠這首詩的立意給提上去了,作詩講究迂回曲折,就算是頌聖,也不好和之前那首一樣直接坦白我要拍你馬屁,而是要若有似無才好。
金姓少年和邊上的幾個人見到王愷運讚許薛蟠,於是連忙歡呼起來,這主審官已經判定,那裡還不知道是誰得勝?
應宏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這個小子那裡尋的如此好詩來?真真是晦氣之極!
王愷運判定:“第一首,薛蟠獲勝。”
薛蟠哈哈一笑,朝著前頭走了一格,他把清代高鼎的這首《村居》拿出來,那裡比不過這些臨時抱佛腳的的打油詩,須知道高鼎在清代就留下這麼一首詩,就已經笑傲清代詩壇了,這首詩號稱是清代田園詩第一,可絕對不是蓋的,最要緊的還是和這一首葉韻的!“應兄承讓了,小弟先勝了一句。”
“不著急,”應宏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淡定的笑容,“薛兄乃是客人,禮讓一局也是理所應當的,接下去咱們再算過賬就好,一共七局,如今薛兄隻是贏了一局呢,好戲還在後頭。”
盧連山又站了起來,“既然是比過了絕句,祭酒大人判定薛兄贏,這第二場麼,學生以為比詞,如何?”
寫詞更難,對於薛蟠這種初學者來說,根本是很難掌握的技能,薛蟠也沒打算場場都要贏,如果來一出七比零,這就有些得理不饒人了,於是他也很是坦然,橫豎王愷運等一撥學官高官們在此,不怕應宏等人耍陰謀。“悉聽尊便,隻是我不善填詞,”薛蟠坦白說道,“還請出些簡單的些。”
這時候他再說這話,就沒人相信了,眾人都覺得薛蟠這臉上的笑容虛假的令人可惡,盧連山請王愷運出題,王愷運看了薛蟠一眼,“這鬥詩的法子是你想出來的,總不好都我來出題目,這一次你自己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