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升媳婦得了王嬤嬤的奉承,自然心裡得意的很,“你有空就常來來,這裡花園大,到處閒逛逛,隻要不要衝撞了主子爺們,都是無妨。這幾日家裡頭唱戲,忙的很,我也沒工夫好生招待你,等過些日子,我再請你好生吃頓酒。”
“這是極好不過了,”王嬤嬤笑道,“我就怕嫂子嫌棄我來的煩。”
王嬤嬤又說要看一看天香樓這裡,於是來升媳婦就帶了一行人來這邊,到了樓下,隻見到幾個媳婦帶著一個陌生的仆婦出來,來升媳婦有總管內院仆婦的職責,於是問了問,幾個媳婦笑道,“這是外頭請的大夫帶來的嫂子,專門給少奶奶看病的。”
兩行人交錯分彆離去,張先生的仆婦出了門,複又回到馬車上,這時候安德海終於忍不住激動的心情,眼角淚水潸然而下,又哭又笑的抽泣著,“果然是她!果然是她!天可憐見,這麼二十多年了,終於又瞧見了她!”
時間退回到昨夜,薛蟠狐疑的問堅持要親自入寧國府看一眼秦可卿的安福海,“如果這秦氏真的是安公公您的女兒,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人的相貌必然不同,你又如何可以斷定,她就是你的女兒呢。”
“我那女兒後腰上有一塊朱砂痣,”安福海幽幽說道,“有些像梅花的樣子,我隻要見到了,就絕不會認錯!”
“果然是她!”安福海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如今也算是功德圓滿了,還能這樣的找回來!”他用袖子擦乾了淚水,又敲了敲馬車的車窗,外頭就有人等著了,“叫小亮出來,”安福海恢複了鎮定的表情,嘴角露出了陰毒的笑意,“咱們接下去要好生想一想,怎麼樣給辦好這事兒,這些該死的東西,本座一個都不會放過!”
賈蓉於是同先生到外間房裡床上坐下,一個婆子端了茶來。賈蓉道:“先生請茶。”於是陪先生吃了茶,遂問道:“先生看這脈息,還治得治不得?”先生道:“看得尊夫人這脈息:左寸沉數,左關沉伏,右寸細而無力,右關需而無神。其左寸沉數者,乃心氣虛而生火,左關沉伏者,乃肝家氣滯血虧。右寸細而無力者,乃肺經氣分太虛,右關需而無神者,乃脾土被肝木克製。心氣虛而生火者,應現經期不調,夜間不寐。肝家血虧氣滯者,必然肋下疼脹,月信過期,心中發熱。肺經氣分太虛者,頭目不時眩暈,寅卯間必然自汗,如坐舟中。脾土被肝木克製者,必然不思飲***神倦怠,四肢酸軟。據我看這脈息,應當有這些症候才對。或以這個脈為喜脈,則小弟不敢從其教也。”旁邊一個貼身伏侍的婆子道:“何嘗不是這樣呢。真正先生說的如神,倒不用我們告訴了。如今我們家裡現有好幾位太醫老爺瞧著呢,都不能的當真切的這麼說。有一位說是喜,有一位說是病,這位說不相乾,那位說怕冬至,總沒有個準話兒。求老爺明白指示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