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還真怕薛蟠耍小孩子脾氣,到時候一犯倔,真的把這事兒搞砸了,到時候大家夥都要倒大黴,這話答應下來了,薛安倒也無不可,“第二,不可以分家。”
“怎麼,三叔覺得,侄兒想要分家嗎?”
“你彆告訴我你沒這個打算,”薛安搖搖頭說道,“咱們這樣的大戶人家,是不分家的,無論多少人,多少房,都是一起過活,哪家裡老了人口,添了新丁,公中都是有照顧的,這才是一家人,我怕你年輕氣盛,就這樣想要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反而把家裡頭其餘的人都拋開了,到時候雖然差事交辦好了,可薛家的名聲也難聽了。”
“這事兒我倒是奇怪了,”薛蟠不否認自己想要分家,“這一次事兒,大家夥算是撕破臉皮了,難不成將來大家夥還要貌合神離的呆一塊,可沒有這樣的說法。”
薛安解釋了一番,說到底,又是宗族的作用,這個時代之中,宗族的實力是大的無法想象的,不過薛蟠已經有了主意,這時候倒是不願意直接點頭答應了,“這事兒,我恕難從命,且不瞞著三叔,我的確是動了分家的念頭,不過如今且不忙,若是明日議事,八房和五房還要咄咄逼人,做出那許多惡心的模樣出來,我可不願意和他們繼續一起過日子,沒有彆人不義,我卻不能不仁的規矩。”
薛安見薛蟠已經打定了主意,也隻好不再說什麼。
“其餘的事兒,三叔自然會幫襯著你。”
“三叔願意幫襯著侄兒,侄兒隻有感激的份,不過如今倒是有件事情要請三叔幫忙了,”薛蟠拿起八仙桌上的折扇,打開扇風,“日後我隻怕要多鑽研一番藥材,卻不知道三叔是否願意幫忙?”
“這有什麼,咱們家的規矩,都是你叔叔我采購藥品,家裡頭的供奉和大夫,是長房管著的,素來如此,你若是願意,”薛安說道,“你日後和我一起采辦藥品,見識見識市麵也是好的。”
“如此先謝過三叔了,”薛蟠站了起來拱手行禮離開,他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事情談妥,也自然是無需多留了,“侄兒還要回家守靈,不得分身,告退了。”
薛安喊住了薛蟠,“蟠哥兒你是個好孩子,”他倒了兩碗酒,站起來端給薛蟠,“今日我們共飲一碗,算是為老爺致哀了。”
薛蟠看著那宛如琥珀一般的酒,又看著薛安,點點頭,“三叔豪爽,侄兒自然陪同。”他端起酒碗,仰脖子一下子就喝淨了。
酒入愁腸,化作傷心淚,薛安看著薛蟠離去的背影,複又軟軟坐下,“大哥,老三,實在是對不住你啊,為了這個家,”他忍不住淚眼,“顧全所謂的大局,居然還要幫著彆人去讓蟠哥兒受損,實在是沒用極了。”
酒入愁腸,化作悵然淚,薛蟠上了馬車,也不知道是如何,眼角忍不住的流出淚來,臻兒連忙掏出手帕,給薛蟠擦眼睛,薛蟠接過了手帕,對著張如圭說道,“不曾想這太雕如此猛烈。”
張如圭心想你在騙鬼不成?太雕就是紹興人說的女兒紅,黃酒能烈到什麼地方去?隻不過是怕是勾動你的愁腸罷了,隻是既然薛蟠如此說,他自然不好反駁,笑道:“等回到府中,喝了醒酒湯,世兄早些安置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