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枝板著臉,“外頭的人等候了好一會了,就預備著大爺起身,要給大爺恭喜著呢,我一個丫頭,可不敢耽誤外頭的要緊事兒。”
“那你用什麼戳我呢!”薛蟠瞪了楊枝一眼,“好家夥,”他預備著掀開小衣,“隻怕要烏青了!”
楊枝連忙轉過身子,“大爺睡的和死豬一樣,怎麼叫都叫不醒,我才用這美人腿來推著大爺的!”
“你這小娘皮,”薛蟠怪眼一翻,“若是再亂碰你大爺,小心我大刑伺候,趕緊著,把洗臉水拿上來!”
楊枝雖然是叫起的技術略微“粗糙”了些,但是其他的事兒,都辦的妥妥當當的,洗臉水剛剛好微燙,把薛蟠宿醉的頭暈目眩之感,浸潤消失了不少,又奉上了清甜爽口的銀耳羹,薛蟠痛快的喝了一碗,等到喝了銀耳羹,外頭婆子拿了早飯過來,薛蟠吃了一些,把幾籠沒動過的湯包留下來,“這個給你吃,白拿下去也是丟了。”
楊枝趁著薛蟠沒有注意,翻了一個白眼,主子賞賜給丫頭吃食也是尋常之事,可這大爺說的理由,未免太有些不中聽了吧,丟了怪可惜的,不如你吃了?楊枝淡淡的謝了恩,又伺候薛蟠穿了中衣,這就看的出來女孩子的細心了,薛蟠還在孝內,不能穿鮮豔的顏色,但是今日又是十分重要的日子,不能穿的太素,於是穿了一件淡綠色的雲錦,雲錦的料子名貴,但若是熨燙的不好,衣服就容易皺,看上去就比抹布還不如,這一身淡綠色的雲錦中衣穿上身上走動之間猶如水波盈盈,看上去通體一絲皺紋都沒有,薛蟠看了也十分滿意,可見楊枝打點衣物的用心。
等到穿好了中衣,楊枝十分鄭重的捧了一個托盤上來,“請大爺更衣!”
薛蟠原本很是懶散,突然之間看清楚了托盤上的衣服,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上頭有一件青色綢緞的袍服,外頭罩著一層貯紗,這還不算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邊上放著一頂烏紗,那青色的袍服上麵赫然一隻金絲繡成的飛鳥,薛蟠倒是不認識這是什麼鳥兒,不過他卻清楚這就是官服了。
“這是我的官服?”薛蟠有些難以置信,“怎麼置辦的這麼快?昨個才收到聖旨呢。”
“是梅姨娘連夜趕出來的,”楊枝的話語裡頭有一種豔羨嫉妒的意思,“現成的官服就有,梅姨娘按照大爺的尺寸,又特意加了點功夫進去。”
“怕是忙了大半夜吧?”薛蟠說道,“哎!這又要費了眼神了。”
薛蟠也是見獵心喜,連忙讓楊枝給自己穿戴起來,果然是人靠衣裝,穿上了官服,這可是不一樣的派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