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祖上雖然也是承襲過列侯之職,可到了我父親那一代,先祖的餘蔭也已經用完了,”林如海悠悠說起了前程往事,“本朝不是前朝,爵位都是遞減的,雖然如今看著爵位高,可指不定過幾代就沒有了,若是自己個不爭氣,還撐著以前的場麵,隻怕是窮困潦倒就這麵前,僥幸我中了進士,點了探花,又這這蘭台寺當差,如今也算是不錯的人家了。隻是我這一身富貴榮華,都是天恩所賜,自然不敢不肝腦塗地,效犬馬之勞。”
薛蟠見到林如海似乎十分不在意自己的賣慘,於是刷的站了起來,拍拍袖子坐了下來,“老大人說的極是,可這些似乎和我沒什麼關係。”
“有關係,”林如海笑道,“你前些日子進獻了避瘟丹,是不是?”
“是,”薛蟠點頭說道,“這是我們薛家德芝林的生意。”
“甄老大人,可是對著世侄你很是推崇啊,”林如海說道,“鄭伯克段於焉,用借勢的手法對付爭奪家產的各房各支,這個手法妙的很,賺了不少裡子。”
“我也是無法,有著親戚的情分,不好亂來,”薛蟠謹慎的說道,一般領導誇獎你,要不提拔你,要不就是要你去送死堵槍眼,現在林如海已經提拔自己了,算起來,自己如果排在鹽政的第三位,沒人敢說不是,那麼接下去……就是要自己堵槍眼了。“這是天恩浩蕩……”
薛蟠習慣性的歌功頌德,沒想到被林如海抓個正好,“既然是天恩浩蕩,你然要為天子分憂了,所謂能者多勞嘛,世侄在金陵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了,避瘟丹,辦的是紅紅火火,財源滾滾啊,隻是那避瘟丹,遠遠不如鹽業來的更賺錢。”
“避瘟丹,你送到前線去,所謂何事?”
薛蟠坦言:“一來解我之困,二來為國效力,我乃大越之人,自然是希望捷報頻傳,三來自己賺一點銀子過生活。”
“君子不恥於言利,世侄你說的通徹,”林如海點頭讚許,“若是這差事能夠公私兼顧,那麼就是最好了。你送上避瘟丹,聖心自然大悅,掛在心頭的煩心事兒,就少了一件,隻是還有一件煩心事兒,卻是要落在鹽引之上,這事兒你覺得,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