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致越原本還想著再說幾句,見到薛蟠臉上淡淡的表情,不知道怎麼地,心內一凜,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打了千就和一群晉商都退下來了。
等到這些人出去,賈雨村對著薛蟠笑道:“這些人當麵扯謊,倒是把世兄當做傻子了。”
“先生何出此言?”
“這辦船政多大的事兒,難道來揚州來,就能把銀子籌齊了?想那李閣老在燕京,多少衙門的銀子都從他手裡頭過,隻要他說一句要辦船政,那個衙門敢不給?就如世兄所說,為了公事兒,到那裡都是理直氣壯的。”
薛蟠點點頭,“至於這個保舉,嘿嘿,更是無稽之談,除非我把揚州的鹽政一股腦兒都交給晉商,這才有可能換來一個保舉,不過我如果敢這麼做,嘿嘿,隻怕是活著出不了揚州城了。不過說起來這有些奇怪,”薛蟠摸了摸下巴,沉思道,“如果這些晉商來,的確是奉了李閣老的意思,那麼,到底是要辦船政,還是要為了西南的戰事?這兩個事兒,可是不能一起花錢啊。翁婿兩人的意思,怎麼是反著來?”
賈雨村也有些搞不清楚,他從知縣的任上被貶,還算不得是官場中的高級人士,所見所聞,還不算很開闊,“更或者是這些人狐假虎威,也是有的。”
“誰知道呢。”
“世兄是什麼意思?”賈雨村追問道,“事兒還沒開始辦,什麼牛鬼蛇神就都出來了。”
“我的意思?”薛蟠笑道,他揮了揮扇子,十分從容不迫,“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要多搞一些銀子,林大人不就是這麼個意思?隻要銀子交上去,鹽政誰辦都成,我知道先生你的意思,無非就是若是硬著來,免不得要得罪人,我想明白了,辦事當差是不可能不得罪人的,當然,可以要少得罪一些,儘量不得罪才是最好的。”
這意思就是要認錢不認人了,賈雨村點頭讚許道,“世兄又不是要當鹽政官兒,隻不過臨時幫襯一二,就算是竭澤而漁,日後的事兒,也無需世兄來操心了。”
“就是這個意思,”薛蟠笑道,“我先想個好法子,請示林大人辦不辦,先生你安排一下,明個咱們一起去禦史府打秋風。”